主府亦象征性挂了彩绸和红灯笼,老内侍桑行焦灼侯在门口,见卫瑾瑜下车,立刻迎上去忐忑问:“那卫氏可是为难公子了,为何现在才回?”
这些年,公子与卫氏关系紧张,今日公子前脚改了婚仪地点,后脚卫氏就派人过来,说家主有召,让公子回卫府一趟,他岂能不担心。
卫瑾瑜摇头。
明棠得了吩咐,也未说出实情。
晚上就是婚仪,流程繁多,桑行便没再追问,转换成一张团团笑脸:“老奴陪少主去试试婚服吧。”
“还有礼部送来的礼单,老奴大致看了下,都是按规矩来,太后那边特意从私库里添置了不少东西,公子可要亲自过目?”
桑行在心里叹息声,似这等婚嫁大事,一般都该由父母张罗的,可惜公子自幼失去双亲,与卫氏关系又不亲厚,临到关头,只能他这个老奴越俎顶上。
卫瑾瑜无所谓:“阿公看着办便是。”
桑行应是。
到了院中,卫瑾瑜看下人进进出出,正将一个个系着彩绸的铜箱子往马车上搬,方停下步,问:“这是作甚?”
桑行道:“少主以后要住在谢府,吃穿住用,自然不能将就,老奴便带人将公主府库房闲置的好物拾掇了一番,晚些时候随婚车一道搬到谢府去。”
这位阿公,着实是想多了。
卫瑾瑜淡淡道:“让他们停下吧,这些东西,一样都不必带去谢府。”
按照上一世记忆,今夜婚仪之后,谢琅就会逃回北境。
他根本不会留在谢府居住。
桑行只当少主不喜他随便动公主府旧物,道了声是,自去吩咐。
吉时将至,卫瑾瑜换上喜服,于房中静候。
一应流程自有礼部操持,太后亦派了经验丰富的嬷嬷从旁协助,他只需当个安静的傀儡即可。
司衣局花费一月功夫赶制,大红绣金线的广袖长袍,越发衬得年轻小郎君容色如玉。
因为临时更改了婚仪地点,流程自然也有所不同,比如上一世,并没有迎亲这一环节,谢琅是直接穿着喜袍,被定渊王府副将押着进公主府与他拜天地行婚仪的。
那时卫瑾瑜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从耳畔传来的异样动静能判断出,谢琅并非自己跪下,而是被人狠压着膝盖压下去的。
这次婚仪改成谢府,以此人对卫氏恨意,反抗空间恐怕更多。
但卫瑾瑜并不在意,因他已经提前预知了结局。
谢琅会跑就行,过程如何,不重要。
此后数年,足够他为自己谋一条新出路了。
正想着,府外忽有锣鼓喧响声,明棠自外进来禀:“公子,谢府过来迎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