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衔青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沈榆白思考了一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她虽说和他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平日衣食住行基本都和他差不多,加之她也从未对其他事情表现出有兴趣过,一时让他思考,倒也想不出什么。
不过发自肺腑的话,沈榆白还是有的。他记起之前叶衔青给他写的那封“感谢信”,是不是,他给她回写一封“安慰信”,她会比较高兴?
沈榆白也是行动派,他给叶衔青写的信,比她之前的那封还长,还要真诚。
傍晚时落了雨,叶衔青到家时,肩膀淋湿了一大半,湿漉漉的发丝粘在脸上和脖颈,她觉得不舒服,进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洗澡。
半小时后,她从浴室出来,将头发吹干后坐在桌前写作业。忽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叶衔青有些疑惑。
她今日没有问题要咨询沈榆白,刚才进门的时候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至于沈牧则,二人更是没有交际。
叶衔青思考的这会儿时间,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再次传来,还伴有熟悉的声音响起:“青青,是我,你方便吗?”
是沈榆白的声音。
“方便,稍等一下。”
叶衔青忙起身来到镜子前,对照着将衣服和头发整了整,见还算整洁,这才来到门前将房门打开,叫一声:“哥。”
她眼中有盈盈水汽,灯光下似闪着一层细碎的光芒。开门的瞬间,一股特有的沐浴后的清香钻入鼻尖,柑橘的清香还带着花芬的细腻,沈榆白猜测,她应该是刚洗过澡。
他退后一步,无端滚了滚喉结,才记起他过来找她的目的。
叶衔青的房间在最边上,两人此时说话就站在窗户前。一墙之隔,两步之外,是飘洒的细雨和招摇的枝摆。
“近日看你总是闷闷不乐的,送你一点小玩意儿,希望你能开心点。”沈榆白没提她父母的事情,他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只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哄她开心。说完,便将两份礼物送到她面前。
一封“安慰信”,一个他特意挑选的小兔子玩偶,毛茸茸的,清雅中带着点可爱,他挑选礼物时一眼看中的,觉得和她很像。
叶衔青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她近日因为父母的事情心情不太好,为了不影响他人,她已经尽力控制了,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难怪刚才自她开门时就见着他的手一直背在身后。
鼻头有些酸,为他的细心,也为他真诚:“这是什么?”
沈榆白抬手扬了扬手中的玩偶,凑近她几分,温声道:“小兔子。”
沈榆白声音温柔,又带着几分哄人的意味,很明显是故意逗她开心,叶衔青心头忽地就柔软了,她笑了下,语调也轻快两分:“我当然知道,我问的是另一个。”
她抬手指了指沈榆白手中的另外一封信。
“安慰信,”沈榆白将小兔子放进她手中,又将对折的信纸递给她,“你之前给我写过‘感谢信’,这个是回信,礼尚往来。”
他特意选的和她之前写信时一样的信纸,叶衔青一眼便认出来了。
眼底似有澎湃的热意在涌动,心中更是翻腾。
她一直告诫自己,要懂事,要知分寸,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尽量不要给别人造成麻烦。所以,在沈家,她日常的情绪多半也都是隐藏了三分。面对她父母的事情,即便是失控,她也只给自己几分钟的时间。
可眼下这一刻,当下,好似有某种东西决堤了,她控制不住了,也不想再控制,在沈榆白面前,她想放肆一回,做一次自己。
眼泪落下的瞬间,她微颤的声音响起:“谢谢。”
沈榆白见她哭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有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面对叶衔青时一切皆是循着本能。
可这本能也得控制,他怕吓到她。不然这会儿他的手早已经帮她擦掉了眼泪,而不是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
“怎么哭了?”他轻声问,怕刚才无意间做了或者说了什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礼物?”
“不是。”叶衔青忙摇头,她怎会不喜欢,而是太喜欢,太感动了。可她也不好意思将心里的想法和他讲,抬手将眼泪揩掉,破涕为笑,“这个小兔子还挺可爱的。”
“……你喜欢就好。”
又哭又笑,沈榆白今日才算是体会了一遭。奇怪的是,他并不厌烦。只觉自己的一颗心似乎都被攥在她的手里,跟随她的情绪起伏而跳动或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