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叶衔青来北城已一周有余,沈怀渊也帮她安排好了学校的事情。北城八中,和沈牧则是同一所,北城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
考虑到二人同在一所学校,沈怀渊便告知每日接送沈牧则的司机一同负责叶衔青的上学行程。
叶衔青起初是不肯的,住在这里已经很打扰他们了,她不想再多麻烦别人。
可沈怀渊解释说是顺路,更何况这里也没有公共交通,让她不必在意。末了,还不忘交代沈牧则一句,要多照顾她。叶衔青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但沈牧则讨厌她,这点从她来到沈家的那晚开始,叶衔青便清楚知晓。
他不想和叶衔青一同去学校,可又不敢反驳沈怀渊的安排,只敢在她身上折腾出气。
比如,早上他见着她还在吃早餐,会喝声命令司机先送他去学校,等司机再返回来接叶衔青时,往往时间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她难免就会迟到。
再比如,分明是空间宽敞的SUV,他却不准叶衔青坐前排,也不准她离他太近,只固定一小块儿靠着车窗的范围,允许她待着。因此,往往从家到学校的半小时路程,叶衔青的半边身子都是僵硬的。
甚至于,他还会强行命令司机在距离学校一公里的地方将叶衔青放下,让她自己走路去学校。
司机很为难,叶衔青倒是没犹豫,很爽快地便下了车。
她心里很清楚,要想沈牧则和她友好相处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他看她的眼神太过直接,那种来自骨子里的厌恶和瞧不起丝毫不加隐藏,和面对路边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时无异。
但叶衔青却并不在乎。沈牧则于她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既是无关紧要的人,那么他的想法就更没有任何意义了。
只是她现在还住在沈家,只希望能尽量避免事端,不给沈怀渊找麻烦,安稳度过这些时日即可。是以,她基本事事都不和他争论,尽量降低存在感。
这日放了学,叶衔青正在卧室写作业,听闻门外传来沈牧则的声音,她不觉皱眉。
她今日是和沈牧则一同回来的,路上就见着他的脸色不太好,为避免他找她麻烦,进屋后叶衔青便尽快回了卧室,尽量远离他。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门外的敲门声未停,沈牧则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叶衔青,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赶紧出来!”
叶衔青停下手上的动作,屏住呼吸,并不打算应答。
回应她的,则是沈牧则更为暴躁地拍打房门的声音,嘴里的话也愈发难听起来:“你聋了吗?本少爷叫你,你听不见吗?还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啊,乡下来的野丫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别逼我踹门啊!”
叶衔青抿了抿唇角,起身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她倒不是被沈牧则刚才那几句话吓到,只是沈牧则这人实在没分寸,她怕他脾气上来真把门踹了,到时候沈怀渊问起来也不好解释。
毕竟住在别人家里,不论别人如何客气,她还是要秉着尽量少给对方添麻烦的原则。
“有什么事吗?”叶衔青站在门廊下,看着门口吞云吐雾的沈牧则,尽量将声音放平,不至于让他听出她的不满。
沈牧则最烦她这副清清冷冷的神情,分明是寄人篱下,无处可去的野狗,身上却分毫不见半分的落魄和悲惨。
不对,这不是一个绝境之人该有的表情和心态,不好玩儿。
他故意猛抽一口香烟,烟圈径直朝她的方向喷吐,眼神恶劣,笑里藏刀:“我知道一个最新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叶衔青沉默看着他,并不开口。
“看样子是不想听啊?”沈牧则盯着她,似乎想从她那冷静的脸上捕捉到情绪的波动,“如果是关于你父母的呢?”
“什么消息?”叶衔青眼睛眯了眯,语调也因他这突然的话语变得有些偏高。这些天,她一直尝试联系她们,却总也联系不上。正为此着急,这会儿忽地听见沈牧则这样说,难免会有些情急。
“自然是关于你父母最新境况的消息。”沈牧则唇角的笑意加深,却是冷寒的,似刀锋。灯光下看,淬着几分冷意。
叶衔青没心情和他绕弯,沉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关于我父母的什么消息?”
“想知道啊?那你求我啊。”
沈牧则忽地心情大好,终于见着她情绪波动的一次,好似之前那愤愤不平的心理也终于得到了满足。
对嘛,深陷困境,落入底层的人就该如此。就该摇尾乞怜,就该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感恩戴德。
叶衔青回看着他,注意到他眼神里明显的逗弄和俯视,她方才稍显慌张的大脑这会儿忽地清明不少。
虽说她是一贯秉着不得罪他,尽量不惹事的原则,但让她去求他,她觉得沈牧则还真是想多了。
就算是她关心父母的消息,就算是她现在心急如焚,但他沈牧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