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专注力达到顶峰之时,楚南芸猛地脚蹬地,整个人贴地飞了出去。她举起长刀在半空中一个华丽的旋转,手起刀落,两只异种的头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二。”她轻声念叨着。
紧接着,楚南芸长腿一扫,将一只巨型异种绊倒在地,随后长刀碾过尘土撕开厚重的血肉,“噗嗤”一声异种被切割成两半。
“三。”
楚南芸将刀从地上拔起,劲腰骤然扭转,随后那刀便跟随着身体的舞动甩了出去,骨骼被劈裂的声音乍响。
“五。”
利爪袭来,楚南芸将长刀架在臂膀上格挡,随后又一个旋身,长刀顺势横劈而去,一道蓝色的血液溅在楚南芸的脸上,将她的眼睛糊住。
“六。”
……
“十。”
“十三。”
……
“二十二。”
……
“三十。”
……
战争爆发后的第二个小时,东城门的地面已看不清它原本的颜色,底层的血液已经氧化发黑,新鲜的血液溅在上面红得刺眼。
尸体堆积成山,六百多人的军方最后只剩下了一百三十六人。
所有人的战士都已精疲力尽,他们连举起手上的匕首都做不到了,虎口尽数撕裂,经脉胀痛。他们零零散散地背靠着尸体堆,目光无一不投向站在战场正中间的那个女人。
“姐姐……”傅梓深身上添了许多伤口,鲜血汇聚成河,现在他手里还有一针止血剂,但他没有舍得扎在自己身上。
他死死盯着楚南芸,生怕她下一秒就会倒下。
楚南芸拖着长刀一步步走向前去,刀身已不再锋利,上面全是坑坑洼洼的豁口。楚南芸就像这把刀一样,全身都是伤,她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都是鲜血,血液已经氧化得发黑,浓郁的铁锈味包裹着她,此刻楚南芸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在她对面的是三只异种。
一只巨大的触手怪,就是它把异种投射进了明光城。
一只长着尖锐长喙的鸟型异种,就是它杀死了粟伯年。
剩下的那个就是何生,造成今天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何生狰狞着吼道:“你放弃吧!你、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楚南芸眼中的红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白部分,血色的映衬下黑色的瞳孔越发凌冽。
今日总共有四百五十一只异种袭城,在六百多位战士奋战两个多小时后,在折损率高达80%的煎熬后,军方几乎是在以极限一换一的自杀式对战将异种拖到了如今的局面。
楚南芸的双眼死死盯着何生,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何生哆嗦着向后退去,明明楚南芸已经虚弱不堪了,明明它们这边的人数更多,但何生依旧怕得两股战战。
“停下……你给我停下!”何生尖锐地咆哮着。
楚南芸顿住,随后,她露出一个笑来。她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何生的头,说:“这一次,我一定要彻底打爆你的头。”
何生身躯一颤,连忙向城外跑去。
而觉醒的杀神并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
近乎是在一瞬间,一道黑影袭来,长刀随着那道影子在空中划出优美而悚人的花舞,刀尖所及之处,皆是刺眼的寒光和飞溅的血色。
“我来了。”
在何生骤然瞪大的眼睛里,倒映出楚南芸迫近的身影。
杀神低语,头颅飞落,血花四溅,残阳如血,飞鸟归林。
长刀垂下,鲜血顺着刀尖淌进土里。
楚南芸低头看着何生的尸体,轻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在场幸存的士兵们都愣住了,因为他们在楚南芸转身的那一刹看到了她脸上的神情——
满脸是血的杀神低眉善目,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满是怜悯。
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傅梓深挣扎起身,对着残留的部队说道:“抓紧时间休息,救治伤员,统计伤亡人数。”
随后他一步一步挪向楚南芸。
就在他走到楚南芸身前的那一瞬,楚南芸像是突然失去力气一般瘫倒下来。傅梓深连忙伸手扶住她,但由于自己也已经精疲力尽于是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傅梓深连忙检查了一下楚南芸的伤口,早先他就已经注意到楚南芸身上全是伤了。止血针剂已经准备就绪,而就在傅梓深准备将针头扎进楚南芸的皮肤上时他突然愣住了——
那些伤口竟然在慢慢地愈合。
为什么?
姐姐不是已经不再是异种了吗?
为什么她的伤口还在以异种的速度愈合?
傅梓深瞪大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已经昏睡过去的楚南芸,心中升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毫不犹豫地将止血针扎进了自己身上,等伤口不再流血后他叫来了其他医疗官帮自己处理伤口。
傅梓深看到了不远处的咖喱,便伸手招了招将他唤了过来。
“其他人还好吗?”他问的是第六小队的人。
“莲哥被异种咬断了一条手,但命算是保住了。至于芙妮……”咖喱挠了挠被血液凝成乱团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