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愣了一秒,随后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往窗户那边跑去。
草,债主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他内心咆哮着,一瞬间酒都醒了。
虽然他反应很快,但身后的人速度更快。那人伸手一把抓住了男人的后领,将他捞了回去。
“不用担心,我不是来讨债的。”来人将兜帽摘下,露出漂亮的脸来。
自从在任启面前露面之后,楚南芸便不再刻意遮挡自己的脸部特征。毕竟她的每次出现都会给神会增添不小的压力,这样也能引开神会的注意从而让粟伯年好喘口气。
但是考虑到她这次要来见普通人,楚南芸担心自己抛头露面的会连累到别人,因此今天还是稍微遮挡了一下脸部特征的。
“我可以进来吗?”楚南芸松开了对男人的钳制,礼貌发问。
刚刚那一招已经让彻底清醒下来的男人意识到敌我力量之悬殊,他深知自己根本是跑不掉的,于是便咽了咽口水点了头。
楚南芸礼貌道谢后在外头脱了自己的鞋子。
“呃,不用脱鞋子,我这反正也不太干净……”男人从未见过有人对自己如此客气,竟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尽管他这么说了,但楚南芸依旧脱了鞋,并在踏进门的前一秒说了句:“打扰了。”
男人先前的害怕与惊慌已被楚南芸的一系列操作驱散干净,他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脑勺,伸手准备关门。
而就在这时,门外有一只手突然伸出,按出了门框,男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门被拉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由分说地挤进了房间。
“你不是说你不想进来的吗?”楚南芸问。
“但是我不能放任姐姐一个人来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好,很不好!”说着,傅梓深朝着男人扔出一记眼刀,男人浑身一抖,不由得又后退了几步。
楚南芸低头看了眼傅梓深的脚,严肃道:“怎么穿鞋进来了?不懂礼貌。”
傅梓深委屈地扁了扁嘴,辩解道:“可是这屋子脏得和外面没什么两样啊……”他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速度却很快。尽管不太情愿,但他还是在楚南芸的监督下脱好鞋子整齐地放到了一边。
男人有些无语地看着自顾自话的两人,忍不住出声道:“那个,你们找我是要做什么吗?”
小小的房间里突然挤下三个人,其中两个还是那种大块头,因此屋子更显逼仄。男人背靠着墙,一动不敢动地看向眼前两个彪形大汉,冷汗唰唰直流。
“苏特尼先生,是吗?”楚南芸问。
男人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的……”
楚南芸嘴角上扬,将手中的照片推到了苏特尼的眼前。
照片拍得一般,光线十分昏暗,但是画面还算清晰。照片上的是一堵发黄发黑的白墙,墙上是一块涂鸦,涂鸦的底下留着几个字符,是自己姓名的缩写。
苏特尼瞳孔陡然放大,他立马跪伏下去,以头抢地,低叫道:“你、您是不是神会派来的神使?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我以后再也不乱涂乱画了,您饶了我吧……”
神会下派检查风纪的人即被称作神使,而随处涂鸦在明光城可是大忌。
约莫一年前,有几个酒精上头的小年轻作死在主城区的巷道里涂鸦,没过几天他们就被神使抓住,并处以鞭刑。神会的鞭刑可不是说着玩的,据说那俩小年轻受刑后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苏特尼自然不敢在主城区这么做,他只有在酒吧喝上头之后实在忍不住才在酒吧的墙角随手画几笔。
他这人有个怪癖,也许是自命清高吧,他从小就认为自己有极高的艺术才能,可惜神会禁止娱乐与艺术,他也就无处发挥自己的才能。
对于一个艺术爱好者来说,有才能而不能抒发是极其痛苦的事情,所以苏特尼常常喝酒消遣,用酒精来隔开这令人头疼的现实,又在醉酒的梦幻中在墙上画几笔,并不自觉地留下自己名字的缩写,以此来短暂抒发自己的感性与浪漫。
他刚开始留姓名缩写时还有些胆战心惊,但留了好几次都没人发现后他便大胆了起来。可没想到这次居然真有人查上门来,苏特尼不禁两股战战,汗水打湿了后背。
“不用害怕,我们不是神会的人,我们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楚南芸赶忙扶住苏特尼的肩膀,生怕他继续磕下去会把脑袋磕破。
苏特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颤抖着声音问:“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我们很欣赏苏特尼先生的才能,所以想来买你的画。”楚南芸从身后掏出一个小背包,她拉开拉链,钞票便在那拉大的口中若影若现。
苏特尼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我这有几个主题,我想请你根据这些主题自由发挥,并将画作的版权授予我们。”楚南芸一边说着,一边将背包推到苏特尼面前,“这是定金,等你完成作品后,我们还会支付剩下百分之七十的尾款。”
苏特尼看着鼓鼓囊囊的背包,瞬间傻了眼:“你说……这才是百分之三十的?”
楚南芸点了点头。
苏特尼咽了咽口水,目光不住地向背包撇去,他早已心痒难耐但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