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防护服脱了下来盖在他身上,自己则换上了傅梓深那件已经破损的防护服。
傅梓深还发着愣,嘴唇一直在颤抖,似乎在说着什么。楚南芸凑近去听,只听见他一直在小声重复“我是不是会死”。
“不会死的。”楚南芸温柔有力地握住他的手,“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傅梓深缓缓抬起头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原本一直戴着的墨镜也因为刚刚的爆炸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他粉色的双眼有些迷茫且无助地看向楚南芸。
他很会演戏,很清楚知道自己如何骗取其他人的同情与信任。
楚南芸不是傻子,她虽然很不擅长学习,也不喜欢社交,但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第一次见到傅梓深,傅梓深撒娇装哭让她揍老鼠,她看出来了,但是还是去揍了;第二次傅梓深配合粟伯年演戏,装可怜让楚南芸留下,楚南芸也看出来了,她还是选择留在他身边。
她偷偷观察过这个粉红眼眸的年轻人,发现他有无数种神情,几乎每次在自己面前,他的表情和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但只有这次,他的迷茫与无助是真实的。
他在害怕,他在恐惧。
楚南芸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可就像傅梓深没法理解她永远的仁慈一样,她也无法理解平时上战场都不曾害怕一丝一毫的傅梓深,为什么会因为被阳光晒伤了皮肤而怕成这样。
她不清楚他的过去,因此没办法理解他。
楚南芸觉得有些郁闷,有些难过,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很想直截了当地问你的病到底是什么、你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她不能问,她能体会到傅梓深内心深处的恐慌,他像自己很多年前遇到的那只流浪狗一样,浑身炸毛,不肯把一丁点弱点露出来。不能越界,一旦没把握好方寸,流浪狗就会呲着牙快速逃开。
因此,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有我在”。
“我真的不会死吗?”傅梓深的声音很轻,微微颤抖。
“嗯,不会死的。”楚南芸认真道。
“真的不会吗?”傅梓深不确定地又问。
“真的。”楚南芸坚定地点了点头。
几乎是一瞬间,傅梓深的脸皱成了一只小包子,他声泪俱下道:“姐姐,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