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让着她的,嗯?”
乔淇岸张了张嘴。
这些的确是叶珈莉经纪人的原话。
他说叶珈莉说话不妥当,没想到这么不妥当;当时也确实觉得声音耳熟,但是江续昼一直都是游戏部的,压根没往这边想过。
像是知道她在琢磨什么。
江续昼转过笔记本屏幕按下播放键,单臂搁在桌上撑着下巴:“请看VCR。”
是EDDA刚换的新宣传片。
刚才着急找办公室,路过屏幕完全没注意访谈内容。
“好久不见,江先生,EDDA下个季度计划部门联名,也是您最后一次担任经纪人,能问问是为什么选择叶珈莉小姐吗?”
“凯撒说,我来,我见,我征服。”江续昼答,“我觉得珈莉很有天赋,希望我经纪人工作的最后三个月,在音为Music里让大家看见她不一样的一面。”
“您作为中庭之战的首席美术师,也是女酒神这个人物的主笔。过去每年的跨部门经纪人工作,是为了在美术方面找灵感吗?很多人说,女酒神的原型就是新晋影后。”
“那还真不是,我跨部门工作的主要原因是——”
特写画面对准江续昼的浅褐色眸子放大,他略带狡黠地对镜头一笑:“人越英俊,责任越大。”
江续昼伸手推关屏幕。
像刚立了大功,心情不错的样子,饶有兴致地勾唇打量她:“看你顶个挺漂亮的脑袋来求人,怎么穿成这样?”
乔淇岸低头看看自己的藏蓝色连体工装裤。
洗得有些发白,用手抹平裤腿褶皱,踩着脚上半旧的马丁靴,离他刚放地上的软垫远了半步,颇为诚实地交代:“我是觉得,见到经纪人他也未必同意,就懒得搭裤子。”
她抬头,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但是假设,假设你们别让我混不下去。”
“叶珈莉不想跟我同组,咱们可以私下换个组,我以后录制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有可能吗?”
“换组不可能。”
江续昼拒绝得极快:“预告刚公布排名,我们就把最差的团换了,显得EDDA多拜高踩低似的。”
“那,那你联系节目组把预告删掉?”
“预告删了我们珈莉损失的曝光和流量你赔?”
乔淇岸:“我没钱赔。”
江续昼:“那还麻烦。”
乔淇岸:“那如果我说我人格分裂呢?”
“……”
上了等在楼下的商务轿车。
江棹月连问了几次“怎么样”都没得到回应,着急了抬手照她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问你呢,她经纪人怎么说的!”
“他就这样——”
乔淇岸回忆刚才男人的表情。
学他眉心微拧,然后摆摆手,低头垂下眼皮不再看她,还不太耐烦地啧了声。
江棹月:“他卡痰了?”
“不是,我说完以后,他这样——”
她又做了一遍。
皱眉,低头,啧。
江棹月这次懂了:“靠,大马猴全家不得好——”
乔淇岸紧急捂嘴。
可不敢胡说。
纪楷言没再多问什么,似乎认定综艺夭折已成定局,打开转向灯汇入车流。
他们离开棠元市中心。
那些钢筋混凝土为枝干,发光LED屏广告为叶片,不分昼夜的灯火通明的高楼森林,逐渐隐没在冬季灰沉的薄雾里。
路过咖啡店车子拐进去,纪楷言回头捏捏江棹月的手,略讨好地笑笑:“老公开车累了,月儿宝宝帮我买杯咖啡好不好?”
江棹月刚下车,他就凶神恶煞地向后座伸手提乔淇岸的领子。
她也掌握了纪楷言变脸的规律,猫腰躲开。
毕竟搞砸和叶珈莉的见面以后,纪楷言想掐死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纪楷言没拎到,在空中捏紧铁拳:“老子为了把你塞进这个综艺,这辈子头一回求人。”
乔淇岸情绪也不好:“诶呦姐夫脾气这么差呢。小纪总多高傲啊,也不知道昨天谁跪院子里求老婆别生气了。”
“我他妈都求到月儿前任那了!”
“玩乐器那个?”
纪楷言眼神一分受伤,两分屈辱,七分那小子怎么还没死。
“汤汤,孩子啊,”他转过来看着她,手搭在她肩上,语气沉重,“我收购了你外祖的乔氏集团,咱们就是一个整体。不是说综艺被淘汰了,我给你少发点分红这么简单。”
“这次推荐你和媒体平台合作完全是商业行为,多少人在等我保举的人出问题,好揪着这个漏洞让我的对手来对付我。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乔淇岸郑重地反握住他的手,“我是个漏洞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