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几之坐在沙发上没有再说话,拿来的吃食也再没有刚才的胃口。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屏幕上显示“最亲爱的哥哥”。陈几之接起电话,向后一靠,望着头顶的灯光,将手机放到耳边。
“哥哥。”陈几之的语气中带着委屈。
“果果,我已经到韵城了。良医生刚和我说了,等下我陪你去医院。”
“哥哥你快回来吧。”
“……”电话那头的陈几焕很少听到自己的妹妹这么对他说话,只有当她非常缺乏安全感、情绪低落的时候兄妹两人就会像抱团取暖一般需要对方。
“果果,我本来想等你开学给你惊喜,再和你说这个消息的。”
“嗯?”
“我国外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会有非常多的时间在家陪你了。”
“真的吗?”
“真的,你现在好好休息等着我。爱你,我永远的宝贝。”陈几焕说完后在等陈几之挂断电话。
“爱你,哥哥,我等你回家。”说完,陈几之挂断电话。
听到哥哥要回来的陈几之心情大好,拿起勺子喝已经晾在一边很久的粥。
一边的吉婶看着陈几之从心情低落,在和少爷打了通电话后就笑颜重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少爷要回来了?”
“嗯,而且不走了。”越说陈几只觉得越高兴,“哥哥自从开始接触家里的事,在韵城的时间越来越少,林叔说是需要在各个地方轮转了解才会没有时间在家,现在看来是轮转结束正式开始接管陈氏。”
“吉婶,天还早,我上楼再去睡会。”
吉婶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刚才的气氛零点还在眼前,她深怕自己再说错话勾起大家的伤心事。眼看着陈几之慢慢地挪上楼,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
吉婶失魂地坐回到沙发上,回忆着当年陈几之在还不到周岁时,全身血淋淋地被抱回陈家的场景,而陈几之的母亲也在那场仇家的报复中为了保护陈几之选择牺牲自己,永远离开了他们。家主也从此很少回家,基本不管这两个孩子,全权交给家族去培养。这件事在陈家算是绝密,连陈几之也只是在林叔口中知道她的妈妈是被仇家追杀,却在徐家老三的误打误撞下被迫走上绝路。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她也并没有那么想知道其中更深的东西。
关上房门的陈几之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床毯子准备等下盖在自己身上。
平躺在唐暮迟的边上,本想着侧身躺着好好看看他,但是手上的伤只能够仰天平躺,只得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唐暮迟。
刚才吉婶的话仍然绕在她的耳边,她不断地去想象,如果唐暮迟因为她受到了伤害更严重的甚至是失去生命,这样的后果她承受不起,他的家人更加承受不起。她不敢再想象下去,扭开头直直的望向头顶米白色的帷幔。在这一刻,陈几之不想再管所谓的世俗,也不怕吉婶进来看到会怎么想,只是想和唐暮迟单纯的呆在一片洁白的空间中,没有任何的纷扰。她将周围的床幔放下,再次贴着唐暮迟躺下,陈几之将头靠向唐暮迟的,感受着他在自己身边。
脑中回忆着她第一次见他:“当时虽然看中他的才华与他对待艺术的真挚,也是真心觉得自己可以在他的职业道路上帮帮他,但是真正开始放在心上是在他换好装出来的那一瞬间,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见色起意吧。在家的这几天,当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非常开心同时也有忐忑,但是心存侥幸,我还是答应他当我的男朋友,虽然还不是正式的,看他笑的像个孩子,我在一边很满足。今天吉婶无心的一句话敲醒了故意装睡的我,他本不属于我的这个世界,将一个不适合的人强行融进来后果或许会是两败俱伤。”
陈几之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慢慢的窗外开始有了几声鸟鸣,时间过去,鸟鸣声也渐渐多了起来,像是一群鸟儿聚在一块叽叽喳喳地开晨会,乘着太阳还没有升起布置着今天要完成的任务,等任务一一下发到具体的鸟儿身上,大家一哄而散并为这目标开始今天一天的生活。
鸟叫声远了,第一丝阳光透过窗、透过帷幔落了进来,陈几之知道天亮了,她该起床准备去医院了。
她选了一件从头遮到脚的素色真丝长裙,方便她换衣服。但这头长发她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打理,正准备叫吉婶上来的时候,唐暮迟上前来接过她手上的梳子,自上而下的将长长的头发梳理柔顺。
“你醒了。”陈几之坐在更衣室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他,看了几眼就低下头撇开了。
唐暮迟并没有发现陈几之的异常,一门心思地梳着长发,从陈几之手中拿过发带,笨拙地上下缠绕着,最后还试图打个漂亮的蝴蝶结收尾,但是打出来的蝴蝶结恹恹的,一对翅膀耷拉在两边。
打完绳结唐暮迟出声示意陈几之好了,她在唐暮迟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站起来的过程中膝盖处熟悉的疼痛席卷着她,但是她必须在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