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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坠落的时候,月色是很美的(2 / 3)

之前还在房门处的时候,他基本是后知后觉地碰了下受伤的地方,然后保持着哆哆嗦嗦吸了好几口凉气的反应让我进了门。

“所以说,果然是忘记了吧?”我问。

“你在说什么呢千城小姐,没有唷,绝对没有。这只是那个吧,记忆丧失吧,记忆丧失。”坂田银时眼神躲闪,如此替自己辩论道。

我:“……”

我没有继续戳穿对方拙劣的演技,只是眼眸一眨,将人一把按在床沿边,开始上手查看伤势。

坂田银时明显是吓到了一跳,但还是乖乖地坐下来配合了。

原本像是羊毛卷那样蓬松的发丝,在沾过水后,如今乖顺地贴在脸颊和线条分明的脖颈附近。翻开发根,很明显能看到皮裂伤所在的地方被剃光了一部分的头发。

还好,伤口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及时处理到位的话,应该是不会有感染的问题。

我歪了下头。

然后——

举起从浴室里顺来的电吹风。

正式开始包扎,是在确认过那头银发的发梢不再滴水的时候,一切都很是顺利。

处理伤势整个过程中,坂田银时都没有动弹。

他微微垂着脑袋,单手撑在床沿边,任凭我的指尖轻轻抚摩过那头看起来手感很好的银发,直到我因为上药稍微缩短了二人的距离,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有了变化。

这样的状况让我不由得停住手,问道:“疼吗?”

“啊……该说不是疼痛的问题吧。”说话的人看起来有些紧张,他眼神躲闪着,一会看着地面自己的脚尖,一会看向什么都没有的墙面,最后在悄悄看了我一眼后,他极为不自在地用手捂住脸,喃喃道:“男人啊,一旦进入到不上不下需要挑战忍耐力的局面,大概都是这样吧。”

对于坂田银时所说的这些话,我每个字都能明白。

但是组合到一起,就完全不明白要领。

简而言之,并不是因为我有弄疼他而有这个反应吗?

那就是不习惯被触碰头颅这种要害部分?

我若有所思地这样想着,再收好涂完的药膏,重新再拿起药箱里的绷带卷,一边比划着该有的长度,一边慢条斯理绕过某位天然卷的后脑,想着至少要安抚下对方,于是想了想,低头对着他的耳侧开口,说:“那我快一点,如果痛的话记得告诉我。”

因为距离贴得很近,所以我没有用多高的音调。

坂田银时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是在我开口之后,他双肩一僵,就安静了下来。

手指引领着白净的绷带,我关注着坂田银时慢慢被一圈圈包裹起来的脑袋,指腹时不时落在他的额角、眉目、前额之类的位置,确保不会绑得过紧也不会过松。

中途也有不慎到碰到对方柔软的耳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体温过低了,总觉得指尖留下的那种触感像是火苗一般浅浅地撩过。

没有灼痛感,却留下滚烫的余裕。

意识稍微走偏的瞬间,或许是在收紧不小心用了点力,我听见坂田银时发出嘶的一声,掌下那颗还算安分的脑袋在此时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啊。

“……失礼了。”我果断松开还在保持着拉扯动作的手指,乖乖道歉。

对自己为什么会对本该无关紧要的事情分神这件事,我有些茫然,也寻不到答案。

没有力道的扶持,只缠了两圈的纱布一下便松垮,银发的青年再轻吸了口气,接着按着吃痛地方随意对我摆摆手,大意是表示没问题。

见此,我也不再踌躇,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动作更为小心了起来。

“现在这样的力道可以吗?”

我低下脑袋这样出声问道,肩后的一缕长发随着俯身的动作滑落下来,正好不偏不倚地滑至对方的颈窝处。

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时僵硬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那双褐红的眼瞳抬起,径直与我对上了。由于距离实在有些近,顷刻间,我产生了两人睫羽能互相碰撞到一起的错觉。

我很少有这样近距离去观察他人的机会,不仅是因为那有违与人来往礼仪,更是因为我对深究那些人的本身没有兴趣。

就像是浑浑噩噩度日的上班族的眼睛大多是死寂的,年纪尚轻的少年的眼睛是清澈的,这种千篇一律来自命运的刻画,多审视几次,就会发觉其中不变的规律。

而坂田银时的眼睛都与他们不同。

比起鸽血的颜色更深,比起石榴的颜色更重,一眼看过去仿佛失去了光泽的珠宝,但在映照身边事物的影子时,又会诞生出浅浅的光晕来。

于是我垂眸注视着那双倒映着我身影的眼睛,安静地等待回话。

一时间。

房间里只余下钟表哒哒的轻微转动声,穿插着沙沙垂落的雨声,也能听得见彼此之间的都交错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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