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隔绝着什么玻璃的声音只能零散的透露出来,却久久没有散去的趋势。
究竟是前来委托的客人,还是自己的熟人,对于如今的坂田银时而言,都懒得费精力去分辨。他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直到隔了一会,发现也没有消停后,这才手掌一拍,直接掀起被子。
“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知不知道成年人的休息时间是很宝贵的啊?阿银我的脑袋都要裂成两半了,”说话的人揉着自己的额角,气压极低地走出房门准备一探究竟,“喂,新八唧?神乐?咱们家是进贼了吗还是怎么的?从哪里来的这么——啊?”
坂田银时并没有说完,话语就在因为视野内空无一人而顿在了那里。
万事屋还是一如既往的景象。
挂着糖分牌匾的大厅。
待客用的天蓝布制沙发。
以及屏幕窄小的天线电视。
除了见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外,没有任何异样。这让坂田银时一并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沉浸在烧酒后劲里的大脑和自己开了场小玩笑——毕竟喝醉后把垃圾桶当成酒馆看板娘拉着唠了一宿,把结账时的数字九听成酒很苦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啊。所以这次也是一样吧。那什么,自己这种酒精中毒患者睡糊涂的证明是吧。绝对不是什么大白天发生的怪奇事件。
银发青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迈腿就想回到房间去继续休憩,却在几秒之后,被自己的甜分雷达逼回客厅内。
万事屋的待客厅组成一向是十分简单的,就比如摆在两张沙发之间的木桌,不需要的时候就是用来招待委托人喝茶谈正事的地方,需要的时候就是用来吃饭的地方。而说起吃饭这点,没人比坂田银时更清楚自家那两个小孩的手艺怎么样。
神乐除了泡面茶泡饭生鸡蛋拌饭以外,其他料理都不会,就是个需要他又当爹又妈投喂的大胃王。而新八唧虽然从小就在自家猩猩阿姐的摧残下一路艰难自救,但他的料理没有任何特色,平淡的就像退休老爷子的生活那样,基本没有亮色,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常菜。
正因如此,坂田银时才在看到摆在桌上热腾腾的甜粥时,毫不犹疑地判断出这不可能是那两个家伙的手笔。
泛着浅蜜色光泽的清粥盛满在白净的瓷碗中,碗底还清晰可见饱满软糯的米粒,配着大小均匀勾勒着蜂蜜涂层的山药块,看起来格外地有食欲——以至于等坂田银时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端起勺子,塞满了腮帮。
绵软的大米裹挟着恰到好处的甜度,感觉到那股舒适的热流从喉咙流到胃部,坂田银时一时都觉得头疼的症状减轻了不少。
甜食啊,甜食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人类饮食发展中最伟大的分支了,无论多么艰难的时刻,都能叫吃上的人感觉到类比幸福的感觉。
当然,正所谓天上不会有凭空出现田螺姑娘帮忙的好事。吃饱喝足,他搁下手中的空碗,神色间带着懒洋洋的满足感,再拿起和早餐一并摆在桌上看不出来材质的小盒,瞥了眼上面的内容。
——「请万事屋在一天内将这个盒子送到那个人的手上。」
白纸黑字。
是有贴着这样的字条。
“喂喂,有这样的送货需求去找哪都通的快递员不是更好吗?真是的…”青年这样没什么干劲地嘀咕着,却还是从沙发上撑身坐起来。
各种奇奇怪怪的委托他其实早就接过不少,但是像这种没头没脑的送货委托,如果不是信件里厚厚的报酬以及右下角的小字写着具体地址和人物,他差点就要将这当做是谁搞得恶作剧了。
不过拒绝委托本身就不在坂田银时的考量之中。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物价越来越高的时代,平民百姓可没有自由挑剔工作的权利。
他换好衣服,拿上木刀,就像以往接到委托的每一次那样很快动起身来。
玄关的大门被缓缓的拉开之后,万事屋的老板从二楼平房的外置楼梯走下来,他一手摸着自己那头看起来蓬松的银白卷发,一手揣在衣怀里,慢悠悠地睁开褐红色的眼瞳,走下最后一节楼梯,他开始习以为常地漫步在自己最熟悉不过的这条街道上。
“哟西,等工作完毕去就打小钢珠吧。”
一如既往,依旧是没有什么抱负的日程安排。
那懒散的男性声线也很快消散在四周喧哗的环境中。
此时的天气正好。
一望无际的蔚蓝天幕之下,像是不够大胆的艺考生那样,太阳用自己的颜色柔柔地勾勒出这片地域的全貌。
歌舞伎町。
这里是江户最著名的娱乐中心之一。
无论是在正常的工作日,还是双休日都人满为患。大街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彼此起伏的叫卖声源源不断,自然也不会缺乏这里最具特色的东西。
专门是用来拉拢客人的女招待们穿着各色的装束,挥着牌子向路过的行客打招呼,莺声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