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看清,只听纪黎大叫道:“是陈麦鸥。”
江宇一惊,走近一看,果然是陈麦鸥。
外面这么大动静还不醒,江宇心里觉得不妙,他双指搭在陈麦鸥颈动脉探了探:“活着,快叫救护车。”
……
沈白间听完江宇的汇报“嗯”了声:“让纪黎带人跟去医院,随时汇报情况,你押赵建文回来。”
沈白间挂了电话,抬眼看坐在对面的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妻。
夫妻俩不修边幅,眼底泛青,男的面颊上海残留着胡渣,看起来憔悴不堪。
沈白间示意张堃拿出照片,从桌面将照片推到两人面前:“二位,认识照片上的车吗?”
女的看了一眼抿嘴不说话。
男的搓了搓手:“不,不认识警官,你们打电话说有人套了我的车牌,就是这辆车?”
沈白间直视男人眼睛:“有人用这辆车套了你的车牌,涉嫌一起抛尸命案,张国明先生,麻烦你再仔细看看认不认识这辆车。”
张国明看了他老婆一眼,哪知他老婆压根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他双手搓得越发厉害:“不,真不认识,和我们没关系。”
沈白间扬声“哦”:“是吗……您家里前不久是不是刚办过丧事?”
他冷不丁地这么一问,张国明身体明显紧绷起来,他克制着:“是,我,我儿子出车祸去世了。”
张太太已经开始抹眼泪。
沈白间:“张赫,二十岁,还这么年轻,您节哀。”
张国明轻泣:“多谢。”
沈白间突然说:“令郎还没有结婚吧?”
张国明被卡得不上不下,显得有些喘不上气,沈白间没管他还在继续说:“孤零零一个人在下面,真可怜,对不对?”
张国明的冷汗几乎落下来。
沈白间:“所以,你们就找阴媒配了一门阴婚?”
“没,没有,”张国明猛地一捶桌子,“你不要乱说。”
沈白间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复印件,上面是张国明车的信息:“张先生,你很聪明,用自己的车牌装在别的车上,妄图伪装自己是受害人来逃脱?”
“哼,”张国明恢复理智,冷哼一声,“警官,你们讲话要有证据。”
沈白间又抽出一张复印件,是一辆奔驰的信息:“是不是以为你儿子不在了,我们就不会查他?你儿子名下有一辆奔驰,他出车祸开的就是这辆,撞车后惯性之下头冲碎了挡风玻璃,颈动脉被玻璃割断。失血过多而亡。”
他点了点车头部位:“车子修好了,可是车尾有一张车贴你们没除,和监控里的一模一样。”
张国明抱着双臂微微颤抖。
沈白间:“要不要让我们的痕检去车里检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郑美华身上留下的蛛丝马迹。”
张国明还想挣扎,张太太却压抑不住放声痛哭。
张国明在哭声中放弃争辩,弓着背颓然地坐着,一瞬间仿佛又老了十岁。
半晌,他干巴巴地开口:“瑞瑞走的突然,办丧事的时候有个老太婆和我们说,这么年轻就走了,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了,真可怜,他妈妈听了这话当时就晕了。”
他努力挺直脊背:“那个老太说,不如花点钱给他在下面找个伴,好歹有人陪着,没多久,她来消息说找到了,带给我们的时候已经穿着红嫁衣,虽然看上去年级有点大,但是无所谓了,只要瑞瑞在下面过的好就行。”
沈白间沉声:“既然如此,为什么抛尸?”
张国明深吸一口气:“下葬前他妈妈说让两人干干净净地走,于是想替她们擦拭,谁,谁知道嫁衣下,那女人被,被……”
张国明艰难地喘了几大口,沈白间让人拿水进来。
他喝了两口,继续说:“我看见她的腹部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就,就那么随意的缝了几下,我当时都吓傻了,再打电话给那个老太电话就关机了,我们俩寻思人可能不是正常死亡,搞不好是被杀的,我们怕你们警察查过来认为人是我们杀的,于是,合计把尸体扔了,我不敢用自己的车,想来想去,瑞瑞走了,不会有人查到他,所以把我的车牌套在了他的车上,连夜找了到人少有没有监控的老城南,把尸体扔进了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