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雾气飘出,在半空中显现出一小段画面。
关听雨和阿田同时诧异地看着画面。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们第一次窥见别人的记忆。
那是记忆主人的视角,简陋的房间里,角落里有台冰箱,当中有张金属的手术台,手术台的上方是一盏泛着橘色灯光的老式铁皮灯罩吊灯。
手术台上的女人面部有被殴打留下的淤青,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口中被塞满了脏布,浑身□□,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牢牢捆绑,腹部有轻微起伏,显然,女人还活着。
一双带着医用橡皮手套的手,拿着一柄手术刀正在划开女人平坦的腹部皮肉。
鲜血顺着伤口涌出,那双手扒开皮肉伸了进去……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随着空气的流动消散得干干净净。
关听雨的胃里剧烈翻腾,她面目扭曲地强忍着。
阿田已经飞奔去卫生间,抱着马桶把晚上吃的烤鳗鱼、烤大虾、三文鱼吐了个干干净净。
“听雨姐,要不要报警?”阿田不愿回想那个画面。
“让我想想。”
如果报警,意味着她们私自看到了本应保密的记忆,被客人知道了生意以后就没法做了。
可是……
关听雨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一阵阵犯恶心。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忍无可忍地坐起来,拧开床头灯,看见床头柜上静静地放着下午沈白间写着号码的便条。
关听雨拿着便条思前想后,终于拨通了电话。
沈白间听完了整个过程,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那双开刀的手是那个男人的?”
关听雨:“对,那个视角是记忆主人的视角,房间、手术台绝不是医院里该有的模样,就算是条件再差的医院,也不该是那个样子。”
沈白间觉得她没见过人间疾苦:“那你恐怕是没见过穷山沟里的诊所。”
关听雨冷了面色:“沈警官是觉得我大题小做,还是认为这件事没有什么大不了?”
沈白间轻“哦”了一声:“不是,我现在过来,你把画面放给我看。”、
“看不到了,记忆出了记忆瓶就消散了。”
“……”沈白间无语,“那个男人留下姓名联系方式了吗?或者,你们店里有监控?我记得那条巷子周围都没有探头。”
关听雨凝重的神色渐渐缓和:“为了保护客人隐私,店里没有监控……不过签了合同,我不能判定客人姓名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印了手印。”
沈白间摸了床头柜上烟,走到阳台,他吸了两口:“有些难办,如果警局的指纹库里没有他的指纹记录就没法找人了,如果有影像或者真实姓名更简单些。”
“所以,没办法吗?”
沈白间又连吸了几口,香烟很快见底:“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吧,希望能比对出来。”
关听雨听难得顺从地“嗯”了声。
沈白间掐灭了烟头:“你明天,不,我明天去你店里找你。”
关听雨把心里的烦心事倾倒干净,原地复活,她调笑着:“沈警官,交警拿着疑案犯的指纹能干嘛?开罚单吗?”
沈白间登时火气上头,觉得这姑娘可能是专被指派来挤兑他的,还没开口,关听雨已经笑着说了声晚安,挂了电话。
沈白间气不打一处来地握着手机,又抽了一只烟。
回到床上,他给张堃发了个微信,告诉他明天执勤可能会迟点到。
他们明天的班排在9点半,不是早高峰,如果实在赶不及迟一会问题也不大。
交警大队长一度觉得是不是哪儿得罪了领导,把沈白间这么个烫手山芋丢给他,索性他也没指望着这位祖宗能安生执勤。
沈白间,市局刑侦副支队长,正处级干部、二级警督,虽说被贬到区交警大队,可级别、警衔都还保留,很明显领导只为给他个教训,意思意思,没打算真办他,指不定哪天就官复原职了。
作为一个级别警衔都没有他高的交警大队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分派任务,干脆让张堃跟着他做跟班。
不料张堃还没睡,迅速回复了一个:收到,沈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沈白间哭笑不得。
补了几个小时的觉,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干脆拿着手机玩游戏。
正打得热火朝天,微信弹出一个消息框,他顶着被队友骂的风险关了游戏打开微信。
一个添加好友信息,点开一看,申请留言——关听雨。
沈白间通过好友请求再次打开游戏,果不其然,聊天框里有人骂他。
他懒得理会,进屋子一眼就看见一把98K,这运气……刚准备捡,微信又弹出消息框。
肯定是关听雨,沈白间这次没打开,捡了枪冲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