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村民们都已经炸开了锅,也没人注意村外。我瞥了一眼,驶来的是一辆越野车,那车径直朝着我们的方向开了过来。 车子刚停稳,后座便跳下来一个小姑娘,约莫二十岁的样子,这姑娘五官生的很精致,好像一个瓷娃娃一般,她下车后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倒是有几分古灵精怪。跟在女人身后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身姿极其挺拔,气场十分强大,从五官上看到,和前面的女人倒还有几分相似,我估摸着这应该是联盟派来的长老,那女孩应该是她的女儿了。 见到那两人后,站在我身旁的尤云赶忙迎了上去,“海全叔,玥婷妹妹,没想到联盟派您来了。”尤云显得很惊喜,被唤作海全叔的男人冲着尤云点了点头正要开口,旁边小的姑娘,挤上前来说道:“尤云哥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尤云笑着摸了摸那小姑娘的脑袋,然后望着男人说道,“应该是一只黄衫,昨天夜里在这儿闹出了人命,我们也没有察觉。” 那小姑娘听后倒吸一口气,“黄衫,这小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凶的东西?”尤云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 那男人听后便走到了人群后面,看向了老槐树上吊着的男人,“聚煞炼魂,这黄衫的手段真不简单呢。” 所谓聚煞炼魂,便是将煞气凝聚起来,用煞气去冲一个人的三魂七魄,这被冲之人将会感到万分痛苦。传说在阴间奈河桥下有忘川河,而忘川河就是煞气所化。鬼魂是极其害怕煞气的,这就是为何鬼会躲着一些煞气重的人,比如刽子手或者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等等,所以阴间常常就把带有深重罪孽的鬼魂丢进忘川河,让他们受煞气侵蚀以达到赎罪的目的。后来有大能术士便以此为灵感创作了聚煞炼魂符,这道符箓最早是用来刑讯逼供的,可眼前这吊死的男人身上并不见什么符箓啊! 我正思索时,海全叔口中轻念咒语,“诸邪退避。”手中跟着掐决指向了挂在槐树上的男人,那男人的双脚瞬间便垂了下来,身上的鬼气也是散去了。这时村民们都看向了海全叔,海全叔便说道,“好了,乡亲们,没什么事,把它放下来吧。” 村里的老人都信这些东西,见海全叔有真本事,就赶忙招呼了几个小年轻把吊死的男人从槐树上放下来时。这时我猛然间看到了男人后脖颈处有几道血印,那些印记显然是按照一定的纹路方向,从脖颈延伸出来。原来如此,这黄衫估计是迷惑了这男人的心智,随后操纵男人在自己的后背之上画了聚煞炼魂符,一只会画符的脏东西,当真是不简单。 这时,尤云拉着我走向了海全叔,“海全叔,这是费天爷爷的孙子,费白。” 海全叔听到尤云的话后目光平静看向了我:“费前辈的孙子怎么这般平庸。” 场面顿时凝固下来了,我显得很尴尬,尤云反应倒是很快:“哈哈没事儿,海全叔你有所不知,费白他才开始修行。” “哦?刚开始修行就跑来这里了,嫌我们的麻烦不够多吗?”海全叔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尤云。 泥人也有三分气性,我这时也是来了脾气:“腿在我身上,去哪里是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海全叔剑眉一挑:“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和费志华那臭德行一模一样。” 这下换我愣住了,费志华是我爹,他怎么还认识我爹呢?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被唤作玥婷的少女开口说道:“爸,你争不过费伯伯干嘛为难他儿子,多大年纪了羞不羞。” “你!”海全叔脸色瞬间涨红,瞪了玥婷一眼便转过身去查看放下来的尸体了。 玥婷见状朝着我甜甜的笑道:“费白哥哥你好,我叫杜玥婷,听说我爸和费伯伯早些年有些争端,我爸没争过,所以就不服气,他没什么坏心思的。” 听到玥婷这么说,我的气也消了,我摆了摆手道:“没事儿,先去看看那具尸体吧。” 说罢我们也走向了那具男尸,这时海全叔已经把那具尸体翻了过来,衣服也剪开了,男尸的整个背部露在了外面,“费家小子,符箓是你们家擅长的,你来说说。”海全叔朝我说道。 我倒也不害怕,且不说我脑子里有费家千年传承,单是小时候爷爷给我看的那些古书就让我有不浅的见识了。 “那就献丑了。”我俯下身子去翻过男尸的左手,那左手之上有一道伤口,“这黄衫诱导男人用自己的左手食指血在背后画下了聚煞炼魂符,左手阳气最重,食指又称人指,存储着人身上的精血,所以这精血乃极阳之血,却用来画这至阴之符,这是违背天意,而逆天之人的魂魄下地狱后最轻也要走一遍十八层地狱。”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黄衫会画符,还懂术士学问,所以我猜他生前应该是名术士。” 说完我便望着海全叔,海全叔凝重的点了点头,尤云在一边插了一句“这术士混的也太惨了吧。” 海全叔没回答他的话,转身交代村民去购买一套新衣,把新衣的扣子全部剪掉一个不留、衣服口袋剪开口,给这男尸穿上后安置在不见光的地方,随即就让我们准备东西下墓。 十分钟后,我们按约定在村口碰头,杜玥婷和杜海全一人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尤云和我则是两手空空,尤云把手下都留在了村里,我们一行四人便出发了。 还是照着前天的路线,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那个高坡,我在坡上朝着下面望去,突然发现那日冒黑气的浅潭此刻竟然被上面塌陷的黄土给填满了,那黄土之上哪还有什么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