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虫多,尤其晚上,看你这一胳膊包。”季宴礼握着她的胳膊吹了吹,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最近的事,她知道他成功了,他知道她安心了,就足够了。
亮堂堂的大厅、热腾腾的饭菜、温暖的笑脸,他俩仿佛经年的夫妻,有种堕入烟火气的踏实。
大概是年纪大了,季宴礼自嘲的想,他都三十了,而他的小甜饼,才二十三,正是如火如花的年纪,不晓得日子久了,会不会觉得这种日子平凡没意思。
吃完饭,外面又落了雨,季宴礼拥着唐书湉在秋千架上,看窗外纷纷扬扬被风雨打落的樱花,像一场粉色的大雪。
“你看那栀子马上就要结苞了,到时候窗一开,满室飘香。”季宴礼吻了吻湉湉的脸颊,少女的脸软嫩香甜,比百花不遑多让。
“季哥哥,秋季金桂开花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吧。”
“嗯?”季宴礼心头一热,他将要扎扎实实的拥有她了?虽是她亲口所言,但心里却总有些惴惴不安。
“我大抵不能像杨小姐一样给你助力,今晚坐在花房,我一直在想,我能给你什么?一句关怀?一句问候?满足你对我的喜欢?可是,关怀人人都会,喜欢也时移世易。我竟给不了你什么独特的东西。”
“那你怎么想到要结婚?”季宴礼笑呵呵的问道。
唐书湉惭愧的低下头,“想趁着你现在头脑发热、满心满眼的喜欢我,先跟你结婚拴住你。季宴礼,我真没用,在此之前,我从未预想过会有这么卑微无力的时候。”
“小坏蛋,这一腔的小心思,还说自己卑微无力。”季宴礼轻轻弹了弹她的脑袋,“湉湉,你非常有力,你的力气足可以一只手捏死我,这段关系的决定权一直握在你的手心。”
“不在我,在你。”唐书湉抬头,眼里的卑微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去。
季宴礼瞧着她的神情,目光闪烁,以后你就懂了,这段关系的生死,在你的一念之间。
当初,或许应该更堂堂正正一些。
季宴礼遥望着窗外的落英,心一抽一抽的疼,早知道会这样刻骨,早知道你我的感情是这样干净,我万万不会用那样的手段。
两人定下婚期,七月一日领了证,季晏礼请了之前的摄影师全程跟拍。
七月栀子开的正盛,雪白的小花挂满了枝头。两人站在树下,助理轻轻摇晃树干,细细碎碎的小花立时便落了满衣。
季晏礼定定的看着唐书湉,发间细白的花将她点缀的如同新娘子一般美丽圣洁,他不觉竟红了眼眶。
摄影师悄悄特写了这个情节,爱情最动人的时刻,大概就是微红的眼角、狂跳的心头。
民政局盖了红章、两人携手在台前念了誓言,便举着两个红本本定格在相机前。
季晏礼还不知道家里已经翻了天,去民政局的路上,就有狗仔偷拍到了他们的行踪,人刚进民政局,#北辰二公子和唐书湉领证了#就一路冲上了热搜。
说什么的都有,“爱情战胜了资本。”
“杀人犯也配拥有幸福。”
“小三被扶正。”
等两人拿着红本笑盈盈的回到家,季庭风正坐在花园的艺术石凳上等他们。
季晏礼刚进门,季庭风就迎了上来,“你求仁得仁了。”
“父亲。”季晏礼嘴角透着春风得意,这是自然,他凭着自己的本事,断了杨家的资金链,架空了父亲,拿到了北辰最多股份。
“你还笑得出来,你非要把我气死,你才高兴。”热血上涌,季庭风肉眼可见的脸色涨紫,指着季晏礼的手哆哆嗦嗦,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
季晏礼一下就慌了。
晚上,季庭风才苏醒过来,床边站着兄弟俩和他的夫人。
气血上涌引起的暂时性晕厥,没什么大碍。但医生叮嘱到这岁数,要少生气,季庭风心脏不好,血稠,要预防心梗。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父亲一向严厉强悍,他季晏礼从未想过有一天,他那高如大山的父亲也会倒下。比训斥他一万遍,都要让他手足无措。
“小礼,做人不能做绝啊,你釜底抽薪,杨家到了,咱们季家又能讨到什么好处。”大概是病了,季庭风的语气都软了三分,这让季晏礼更加无法招架。
“父亲,我知道我们两家盘根错节,你放心,我和湉湉已经领了证,我会慢慢恢复杨家的资金链的。九月的婚礼上敬杨伯父一杯,两家就算没有姻亲之好,也可以是万年的同盟。”
“你还是要跟她结婚!”季庭风听到这个消息,又一口气噎到了嗓子眼。
“父亲,我这辈子的妻子只会是唐书湉。”
“不要给我装情圣,你的手段,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略知一二!”
季晏礼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看着门外不由自主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