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芸换下拖鞋,坐在玄关处的座椅上没有想起身。
一边换下拖鞋的浩誉见她没有动作,开口问:“累了?”
“心累。”冰芸莫名说了这么一句。
浩誉一听这话,在她旁边坐下,轻轻捧过她的脸轻笑问道:“怎么了,聚个餐还聚出不开心了?”
冰芸立马摇头否认:“当然不是了。”
“我就是突然觉得有时命运挺爱作弄人的,上次我听你说陈天泽还有楚妍的事就有这种感觉,今天我又听锐雪和我讲了她之前和义薄、云天发生的事,这种感觉就更严重了。”
“这些事都过去了。”浩誉抬手先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他说话倒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不过你和净伊女朋友的感情都已经好到能说到这种事情了?怎么也没听你和我讲过。”
冰芸很快反应过来,直接开始装傻充愣了:“我没有和你讲过吗?那我可能是我忘记和你说了,我上次和舍友出门遇上他们的,锐雪还是我学姐呢!”
浩誉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冰芸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浩誉的直觉观察力对她来说堪称一绝,她立马想着要转移话题。
“我今晚可直接给锐雪打包票了,我说云天和义薄他们绝对会理解她的,我应该不会打脸吧?”
浩誉答道:“你看云天和义薄那表现像是不理解的样子?对他们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今晚林锐雪和冰芸说她父母去世得早,她一直一个人和姥姥生活在一起,家里欠了许多债,隔三差五都有人上门讨债,讨不到钱就砸东西抢东西,后来遇到张净伊等人后,日子才逐渐好转了过来。
只是老天真的惯爱开玩笑,有一天义薄和云天去给林锐雪送东西时刚好跟上门讨债的人起了很大的冲突。
寡不敌众的,义薄和云天在那次受了很重的伤,听说还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本就敏感的林锐雪自然非常自责,觉得是自己给他们带来的厄运。
林锐雪跟冰芸说,当时她为了不再给他们添麻烦,也为了让他们不要再围着自己身边这些事转。
所以林锐雪在义薄和云天伤好后,讲了很多伤人心的话赶他们从自己身边离开。
但时间一久,林锐雪又非常自责自己当时说了太多难听的话,她后来一直想找机会跟义薄和云天道歉,却再也开不了口。
林锐雪今晚会突然跟着张净伊一同过去聚餐,她自己说是因为听到冰芸也会在,她便来了。
冰芸明白,她这话是想有个不那么难堪的台阶。
冰芸听完她所说只感到无能为力,也很能理解林锐雪的心思,不过......
“什么不是大事,他们保护别人的提得是能先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不然不止他们要受皮肉之苦,连被他们保护的锐雪也根本接受不了。”
如果别人保护自己的前提是别人的生命安全要受到威胁,换做谁都不愿意吧。
浩誉听她这么说便淡道:“嗯,当时要不是看两人满身是血,我都得当场给他们两脚,那么多人傻愣愣的也不知道先喊人就敢往上冲。”
有了今晚接收到的众多信息,冰芸很不相信他这话:“你哪里舍得打他们,他们名字都是你取的呢。”
“.......”
冰芸见他被自己一噎,她想到什么,便轻声问他:“今晚云天说他们原先的名字是福利院取的,那你也是在那里长大的吗?”
浩誉听完没有很快回答,而是隔了几秒回答她:“算是吧。”
这个答案就很模棱两可了,冰芸没忍住问:“算是是什么意思啊?不方便说吗?”
“没不方便说。”浩誉看着她回答,“以前我上学和生活有人资助,很少在福利院待着。”
一般这种情况估计都会说被领养才对,可浩誉说的却不是领养,而是资助。
冰芸总觉得很奇怪,可是她一时又不知道她应该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了,浩誉以为她是不相信。
“没骗你,都是真的。”
“我没不相信。”冰芸犹豫了一下又问,“那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随便你问,我说过我没什么禁忌,不是骗你的。”
冰芸便继续道:“为什么不是领养,而是资助?你那么优秀。”
浩誉自动省略了她很自然夸奖自己的那一句,回答前两句话:“因为我不愿意被冠在他人名下,对方资助我,我长大些便替他做事,才能算是两清。”
“我不是特别明白。”冰芸特别实诚。
“资助我的人和我生母有点渊源,我也不愿意随他姓。”
冰芸怔然,其实她一直默认浩誉是孤儿,那种不知道亲生父母的孤儿,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生母。
“那你.......”冰芸下意识问得很小心翼翼,“你生母现在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