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盼与刑部的官员共同整理好卷宗准备提交大理寺前,梁栋材突然又更改了供述。他将一切的罪名都揽了下来,声明一切都是他做的,与他的母亲没有关系。
他想这么改,刑部大部分的人都无所谓,因为本来大家就不相信他,认为他此前将母亲拉下水,仅仅是为了脱罪。
然而,林月颜却增加了一些对梁老太婆不利的供述。她声称买卖妇女与私铸钱币这事儿与梁老太婆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并提供了一些线索。刑部的人根据林月颜提供的线索在梁家的祠堂中找到了买卖记录,收据以及一些与铸币相关的信件,搜出来的大量证据都显示,这位梁老太绝不是等闲之辈。
由于此案涉及的大部分犯人原本都有官职,且人员众多,依律,应当全案交由大理寺审判。梁雨盼将整个案件提交大理寺后,回来的途中,下起了鹅毛大雪。
途中,聂风撑了伞过来,雨盼对他一笑,见礼:“聂风将军。”
聂风把手中的伞给她,朝身后示意,雨盼往后一看,大雪中,周泽熙身穿白衣貂绒大衣持伞向她走来,聂风对她一个揖手礼后便匆匆离开了。
她便这么在雪中等着他,等着他款款而至。
“忙完了?”周泽熙在她跟前立定,问道。
“嗯。”雨盼点头。周泽熙拉着她的手,想让她靠近自己,想抱抱她,可雨盼却躲开了。
“殿下,请自重。”雨盼低下了头,说道。
周泽熙不解,“这里又没人。”
雨盼不语,仍然低着头。周泽熙心中立刻又充满了不安。
每当她逃避他的时候,他心中总有许多的不安,让他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排解心中这诸多的不安。他扔掉手中的伞,将她揽入怀中,埋头在她耳边,问:“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闻言,雨盼心中有许多的酸涩,她不想对他说谎,可是……
她不说话,周泽熙越发不安,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将他的打算娓娓道来:“我想过了,待这桩案件彻底结案,你在刑部再待一会儿,待我选任好前往洛南的官员后,我便向陛下提议将你一并带走,去了洛南之后,你再以张凌睿的身份生活个一年半载,我便对外称你病逝了,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在洛南彻底隐姓埋名,你的家人我会安排好人照顾他们,我们以后便在洛南生活,如此可好?”
他……真傻,雨盼听完他的计划后,苦笑。这计划听起来很完美,可是她不愿意。
终有一日,他要娶妻生子,要她躲在洛南做他的外室,她不愿意。
这与爱他与否无关,而是雨盼自小养成的情感道德观不允许她这么做。
周泽熙一直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很焦急,他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他,说:“说话!”
若她说,她不愿意,雨盼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
她只能违心地应了他。
“嗯。”她对他笑了笑。周泽熙将她重新揽入怀中,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你答应我了,不要骗我。”
雨盼靠在他身上,泪便落在他身上的大衣上,与雪化为一体,分不清。
五日后,大理寺对秀水县这桩案件进行了宣判,涉案的大部分官员都被判处极刑,其中包括梁栋材。
林月颜也以故意杀人罪以及故意伤害罪被处以极刑,至于梁老太婆,毕竟年纪大了,仅被判处流放。时日大雪纷飞,这种天气,这个岁数被判流放,离死也不远了。
至于其他人,雨盼便不在意了。
是日,大雪纷飞。
刑场上,齐刷刷地跪着一行人,他们大部分曾经身为父母官,剥削欺压百姓,围观的人往他们身上扔了许多烂菜与臭鸡蛋。
梁鸿烈与梁心庭哭跪在双亲前,梁心庭打开带来的食盒,哭劝:“爹,娘,多少吃一些吧……”
然而在这个时候,林月颜与梁栋材如何能吃得下。林月颜看着一双儿女,想要将他们的样子深深地刻进脑海中。梁栋材对他们说:“孩子们,是爹对不住你们……”
梁鸿烈与梁心庭跪地痛哭,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面临这么一日。梁栋材对兄妹二人说:“你们以后,要好好地,堂堂正正地做人,莫要像爹一样,存了歪心思,走上一条歪路,也莫要怨任何人,这是我咎由自取。”
这就是父亲给他们的遗愿了,兄妹二人连忙称是。时辰将至,趁兄妹俩被拉开前,林月颜嘱咐他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成为彼此的依靠,若实在熬不过去,便去寻外祖家,免不了一些流言蜚语,但外祖是慈爱之人,定不会坐视不理。除此之外,便只能靠兄妹二人了。
梁鸿烈与梁心庭同样,连忙应了下来,于双亲前跪下磕头:“爹娘放心去吧,我们兄妹二人定会好好地!”
时辰到,兄妹俩被拉走,监斩官将令牌扔在地下。梁栋材最后对林月颜说:“月儿,对不起,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林月颜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