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夜,不顾星球的时差,论坛依然在进行无休止的争论,然而无论论坛有多热闹,贴主都一直沉静着。
即使先前评论都聚焦在安静的生死,但看见朋友这么久不更新也觉得不对劲了。
甚至从安静的问题脱离出来,开始考虑贴主身边,二姐的安危。
直到评论询问良久,贴主才终于更新。
【我把我的推测告诉了二姐。
安静其实是一个有记忆的死人,而且我也告诉了她你们的推测,就是安静死了之后,依然发了消息。
我们都觉得,比起安静死后,有人拿她的光脑发消息,其实还是安静自己复活发了些消息更正常。
而且这样子的话,也能说明安静可能还有和我们的记忆。
但是我跟二姐都不明白,安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哪怕她死了,也没有表露对我们的恶意,只是一如既往地生活。
规则应该也没有对鬼怪有要求呀。
所以我们觉得可能,因为我之前和安静是好朋友。所以阴阳两隔这份情谊也延续下来。
在生死不明的现在,讨论这种温情的结果似乎一有点奇怪……
我不是很习惯温情氛围的人,就开了个玩笑:“我们虽然以为那些死掉的同学是鬼……但他们现在不是也活了吗?
那一个人死了,一分钟后又活了,是鬼吗?或许也可以当人看呢,比如安静。
或许我们可以好好相处呢,和死人,或者和鬼。”
二姐被我这个玩笑吓了一跳,看上去有点紧张,于是我笑着说这只是个玩笑。
经历了这么多,死了这么多人,在熟悉的地方开个玩笑,我们两个人竟然有了点亲近的感觉,开始回忆过去。
二姐说:“说起来,好像在规则降临后,我们就没见过老师了。平时上课也都是在自习。”
我说:“也不知道老师们怎么样了,不过那么大篇幅的宿舍描写也能说明,规则是只针对学生的。”
二姐说:“嗯,班群里头我们想联系老师,都联系不上,也能说明老师们在外界。”
我说:“我还挺想李老师的,记得她白皮肤,红嘴巴。”
二姐:“就是光头。”
二姐继续回忆:“还很爱笑,总是笑眯眯的,当时总是坐在我们旁边,对着我们笑。”
我有点奇怪:“她很爱笑吗?”
我记不太清了:“后来她又把头发留长了吧。”
二姐忽然沉默片刻,她坐在我旁边,对着我笑起来,像是以前的李老师那样。
“你又在开玩笑,李老师中年谢顶了啊,不过他老婆头发还挺长。”
我却没笑了。
……我忽然意识到。
我们的记忆对不上。】
【是的,我早该意识到。
大家都有光脑,既然安静可以通过帖子确认自己的记忆……
……那别的鬼、应该也可以啊。】
【你们说的是对的。
宿舍是危险的,
但教室并不安全
昨晚死掉的不止是安静,还有二姐。】
——
评论的恐慌从贴主忽然暂停更新开始,就一直在酝酿发酵。
从对与安静的猜测,再到二姐的猜测,再一直到贴主的安危。
焦虑,惊慌,甚至期待。
一切的情绪酝酿着就像是胀气的发酵物。
迄今为止,发酵的胀气不断挤压着,只有给它一个刺激就可以轰然炸开。
而二姐的真相,就是这一个刺激。
评论快速刷新着,争先恐后发散着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是实打实为真相心惊,为朋友打担忧,还是仅仅在享受,这种情绪被打压被释放,被惊恐控制释放的快感。
温酒冷静地看着这串帖子。
脱离了情绪的挟持后,他开始觉得这些猜测太疯狂了。
他不知道贴主知不知道他和4的聊天内容,但是他们刚刚还讨论了二姐的问题,贴主立刻就调转矛头到、他们专注的重点、二姐身上了。
如果他没有跟4聊,那么他可能觉得,新帖不但解答了安静的问题,还连带揭开了二姐的疑点。
但他聊过了,开始用怀疑的视角审视贴主,那就可以看到另外一些疑点。
他看着下头迅速加载的评论。
评论好像都认为,二姐是鬼。
评论好像都以为,二姐死了。
而且他们都认为,既然二姐是鬼,那么教室也不再安全,叫嚣着让贴主快逃。
但温酒清楚,如果二姐是鬼,那么朋友开始就不会特意转移注意力。
转移注意力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