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很有觉悟啊。可你要死也别死在这望仙殿,你潇洒解脱了,要本座怎么跟这头上的三尺神灵交代?”
阿檀声音里的哭腔更重了:“是阿檀的错……”
沈落颜皱了皱眉,劝解的话却因匀褚接下来的意有所指而咽了回去。
“阿檀,一个人能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可不多。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你自己面前,是去是留,你自己好好想想。”匀褚瞥了眼阿檀握紧的拳头,话头一转,又道,“你要是真不想活了,记得跟本作知会一声,本座也好为你准备一场法事,免得别人说本座亏待了你。”
阿檀眼神挣扎的看了沈落颜一眼,随即垂着头低低地应道:“是……”
沈落颜在一旁冷眼旁观,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若她没有猜错,匀褚口中的那个“机会”指的是自己。他还是想让自己成全了阿檀的一片痴心啊,想到此处,沈落颜心中一阵冷笑,正要开口,豆蔻带了太医进来。
见到来人不是太医令而是容予,沈落颜颇为意外,随即想起太医令这段时间都随侍在建章宫,自是不得闲的,便也释然了。
容予的到来让沈落颜将方才的事情暂时放到了一边:“有劳容公子替阿檀姑娘看看。”
容予微微点头,放下药箱开始诊脉。片刻后,容予收回手,向沈落颜抱拳道:“启禀贵妃娘娘,这位姑娘乃是忧思成疾,是心病。在下也只能开些药,替这位姑娘调理调理身子,旁的在下也无能为力。”
沈落颜皱眉道:“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容予缓缓摇头,道:“贵妃娘娘饱读诗书,自然也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见沈落颜有些失望的垂眸,容予看向了阿檀,劝道:“恕在下冒昧,姑娘与其多用药石,不如看开些。少些困扰与执念,于自己,于旁人,都有好处。”
阿檀本就握拳的双手攥的更紧,低声道:“多些公子开解。”
容予的话却是让沈落颜摇摆的心坚定了起来。是啊,阿檀的心病本就与自己无关,为何要委屈了自己,来成全她呢?匀褚要做怎么多那是他的事,自己与他立场不同,所作决定自是不同。
心中拿定了主意,沈落颜方才的不悦也散了,柔声道:“容公子说的是,阿檀姑娘还是想开些。本宫若是得空了,也会多来看看你的。”
随即又说了些宽慰的话,沈落颜便借口梅雪燃在等自己要告辞。
“贵妃娘娘请留步!”匀褚在她出门后追上了她,道,“贵妃娘娘……”
沈落颜却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笑着打断了他:“掌祀大人,你有你的盘算,本宫亦有本宫思量,咱们互不干扰。”
沈落颜的话看似无厘头,可在两人却都明白是什么含义。匀褚犹豫道:“如果本座说贵妃娘娘就是阿檀的有缘人呢?”
匀褚自知自己这话已是泄了天机,可他确实瞧着阿檀那模样实在不忍,终归是想替她努力努力。
沈落颜抿紧了唇,没有回答。匀褚瞥了眼一旁眉头紧锁,眼神锋利的容予,没有继续说下去:“匀褚并无逼迫贵妃娘娘的意思。匀褚失言了,还请贵妃娘娘多多担待。”
匀褚都没有自称“本座”,其道歉的可见诚恳,沈落颜垂眸说了句“无妨”便转身离去,徒留匀褚一人在原地叹息不已。
一路上沈落颜一言不发,耳边一直是匀褚那一句“若本座说贵妃娘娘就是阿檀的有缘人呢”。
失神之际,沈落颜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都险些跌了出去,连带着豆蔻也是足下踉跄,还是容予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
回过神的沈落颜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奉天楼门口,豆蔻与容予皆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沈落颜挤出一抹笑容,向容予致谢,道:“今日多谢容公子了,让你这么远的跑了一趟。”
容予垂眸道:“贵妃娘娘严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
说话间梅雪燃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挽着沈落颜的手臂道:“落颜!我给你讲……咦?这位是?”
感受到梅雪燃的目光,容予躬身道:“在下太医院容予。”
“太医院还有这般年轻的太医!瞧着就与那些老古董不一样,医术一定很好吧。”梅雪燃丝毫没有注意到容予那一头异于常人的白发一般,反而大胆的调笑了两句。
容予感到一阵惊异,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果然都与旁人不同,语气也和缓了不少,道:“梅小姐误会了,在下并不是太医。只因太医令是在下的养父,在下虽随义父常居宫中,却甚少为宫中贵人医治的。”
梅雪燃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不都是治病救人的吗?是不是太医有什么重要的。”
梅雪燃虽与容予说着话,可那灼灼目光却一直盯着沈落颜瞧。联想起她方才未说完的话,容予会心一笑,躬身道:“想必贵妃娘娘和梅小姐还有事,在下便不打扰了,先回太医院了。”
“贵妃娘娘……”容予顿了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