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有些时日了,魔气侵入骨髓,骨头里的灵气不纯,卖不上价。”
“他娘的!”刀疤脸愤愤地啐了一口,“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这些南镜人真是晦气,活着的时候晦气,死了也不让老子赚钱。”
鹰眼道:“现在的南镜人总是和魔族混在一起,上好的灵骨有市无价,难找得很。”
刀疤脸还在骂骂咧咧,拉车的马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前蹄一扬齐齐停了下来,打着响鼻不安地刨着地面。
“他娘的,畜生也来找老子晦气!”刀疤脸扬起鞭子狠狠抽在马身上,马儿吃痛,嘶鸣着高高扬起前蹄,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往前。刀疤脸还要再抽,鹰眼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看着前方冷冷道:“找死的来了,我们的车也敢拦!”
刀疤脸停下来,反手去摸放在身后的大刀。
长明灯光晕之外的黑暗中却传来“叮铃叮铃”的细响,越来越近。很快,一道颀长的人影从夜色里走出来,伫立在马车前方。
那是个少年人,一身玄衣,暗淡的灯光下,他的面庞俊美得有些妖异,仿佛游荡在黑夜里的鬼魅。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驾车二人,落在他们身后的车厢上,淡淡开口道:“这批货你们打算送去哪儿?”
刀疤脸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一阵,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刀疤,忽然张狂地大笑起来,拍着鹰眼的肩道,“这张脸老子要了,你得给我好好保存下来,一点儿也不许弄坏。”
他说着便拿起自己的大刀跳下马车,摇摇晃晃朝那少年走去。少年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刀疤脸,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那眼神却是漠然而不屑,彷佛看着一只蝼蚁。
电光火石之间,坐在车头的鹰眼察觉到了什么,抬手阻止刀疤脸:“别——”
“唰”的一声,他只看见一线银光闪过,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带着血线飞了过来,骨碌碌滚到他脚边,那道刀疤在长明灯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扭曲而狰狞。
没有头的刀疤脸直直地站了一会儿,麻袋一样悄无声息地倒下去了。
鹰眼又骂了一声“找死”,手指掐诀,周围浮现出数十把形状各异的小刀,他眼神一凛,小刀悉数向那少年刺去。然而他还没看见他的刀有没有刺中,便觉得眼前一花,脖子一凉,接着直挺挺地栽下车去。
游逸尘慢慢走过来,抬手割断了马车上的套索,重获自由的马儿茫然地捣着蹄子,原地打转。他看了一眼车厢,并指一挥,一道火焰落进车内。
马车遇火即燃,转瞬便被烈焰吞噬,熊熊的火光烛天照地,浓烟直冲云霄。
鹰眼躺在他的脚边,摊开的手掌中掉出一截雪白的指骨,上面镂刻着还未完成的精细花纹。游逸尘将它捡起来,一并投入火中。
明亮的火光倒映在他寒潭一样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他站了一会儿,用脚将鹰眼翻过来,从他腰间取下一块铁牌。
“逍遥庄。”
他用帕子将这块铁牌擦了擦,收进衣袖,转身朝黑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