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地扫视了一圈后,发现了一些刚冒了半个头的小萝卜,那么除了有长出萝卜的苗苗,其他应该都是杂草。
魏延看了看,决定从离手边最近的一株完全和萝卜叶片不一样的植物入手。
他伸手握住植物根茎中间,稍稍用力,根部轻而易举地就脱离了泥地。
魏延挑眉,眼底划过一丝轻松,看来拔草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魏延后面就逐渐得心应手起来,掠过开着小白花的植物,先将大株的植物拔除。
至于为什么先拔大的。
那是因为小株的植物离泥土更近,尤其又刚下过雨,很容易就沾到手上。而且小株的不足为惧,让它长长再拔也没关系,擒贼当然是擒王。
魏大少爷如此自我欺骗道。
所以等申云烟回过头查看魏延的情况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萝卜地一边的“杂草”都快清完了。
申云烟皱着眉头将他拔出的生菜苗捡起,走到他身后问:
“你在做什么?”
魏大少爷拔得正起劲,自以为十分正经地又拔了一颗后,扬了扬手里的植物:“拔草。”
申云烟看着对方眼底亮晶晶,一副想得到表扬,但又故作不在意的表情,几近有些失语。
她一手扶额,一手指向田边簸箕里装着的菜苗,颇有些无可奈何地问:“你就没发现你手里的‘草’和它们长得很像吗?”
魏延眼神迷茫地看了看自己手里,又看向一旁的簸箕,反复看了两遍后,目瞪口呆。
“我,我不知道,我以为……”他猛地站起身,拿着手里的菜想丢又不敢丢,声音都开始打结。
申云烟看了一眼陈婆婆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被拔得坑坑洼洼的菜地,立即做出判断,走向一旁放在簸箕旁的小铲子。
“喂,申云烟你去哪儿?你真的要因为这两颗小菜苗把我丢在这里吗?”魏延看见她转身,还以为她气得要走,有些慌乱地跟了上去。
申云烟弯腰拿起铲子,然后转身塞到他手里,道:“自己拔的自己种回去。”
铲子上还有泥,手柄上还被淋了雨,手感滑腻地奇怪。
他僵硬地回答:“我没种过菜。”
申云烟不为所动:“现在种,我教你。”
魏延只能硬着头皮蹲下,不情不愿地开始挖坑。
但毕竟是没干过活的人,下手不知轻重,魏延稍微用力一挑,泥土就开始四处飞溅,其中一坨还精准地跳到了申云烟脸上。
申云烟:“……”
魏延不自觉想笑,但刚弯了唇,对面凉凉的眼神就看了过来。他只能立马收敛,然后赶紧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泥土,声音饱含笑意道:“我说了我没种过菜。”
毕竟魏大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下田这种事哪里需要他做。
申云烟虽然看着冷冰冰,但脸捏起来却分外柔软。
魏延擦着擦着,就不免开始分心,看着那张离手指只有一寸之隔的唇角,突然就想起上回分开前亲吻她时的柔软触感,随后呼吸开始灼热起来,他不自觉地向她靠近。
这时,申云烟却是突然叫了他的名字:“魏延。”
“嗯?”魏延心猿意马,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
“你需要清醒一下吗?”
“嗯。”魏延仍旧没把话听进去,仍旧朝她靠近。
下一秒,申云烟突然抓住他的双手,在他的注视下猛地按进了一旁的湿泥里。
这过程持续了三四秒,直到手中传来湿泞黏腻,冰冷的触感,他才猛然惊醒。
一瞬间,腐烂的菜叶,蚯蚓滑不溜秋扭动的身躯,还有隐约传来的排泄物的臭味,全部涌入脑海,胃底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强烈的生理反应让他整个人瞬间弹起,表情扭曲地朝菜园外跑去。
在找到一个略微干净的角落后,大少爷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呕~”
恰逢这时陈婆婆挑着一桶堆肥走了过来,强烈的臭味传到魏延鼻尖,使得刚才的记忆再次回拢,而后又是一阵强烈呕吐声传来。
“哎呀,小魏你怎么了嘛?”陈婆婆不明所以,挑着堆肥往他那边走了一步。
魏延见状惊慌地举着双手连忙往一旁后退了好几步,弯下腰又是一阵yue。
“这是怎么了吗?”陈婆婆无措地看向站在园里的申云烟。
申云烟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站起来,道:“婆婆,您不用担心,他就是中午吃饱了撑着。”
正所谓饱暖思.yin.欲。
这是病,治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