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美、冷静、优秀,这些时候他也没觉得自己有病,直到遇到了温玫,一个充满安全感的独特女子,就深深知道自己的爱有多贫瘠,是再有钱也弥补不回来的。
就像一个伪装成幸福的人遇到了真正幸福的人 ,那一刻完美面具土崩瓦解 ,碎成渣。没有用,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装都没有用,拙劣的模仿在她面前只会露馅。
所以,比钱更难得的,是爱么?
他不知道,他没有验证过,所以不能轻易下结论。
湛景琪拿起桌上的钢笔,单手把笔帽撬开,用背部那端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开口问:“你会怎么给我解决呢?”
这才是当下他最破切需要的。
病是什么无所谓,只要有药,痊愈后谁又在乎什么你是回避依恋人格还是什么其他的。
对他来说,能对症下药最好,效率最高,总比无头苍蝇一般连自己有没有病都不知道的情况要好。
心理咨询师微笑着,“由于您的疗程期较长,治疗结果待定,我只能鼓励您克服亲密恐惧,勇敢走出来。当然,在您恢复期间我随时陪伴哦。”
湛景琪:“……”
他先是眯起眼消化了一下对方的答案,而后直接被气笑,这是无药可救的意思?嗯?
他合上笔帽,无声薄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我希望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哈哈哈开个玩笑,试想一下,你注意过对方的情绪吗?你产生的逃避行为,对方一定可以感知到,她会怎么想?”
敲击桌面的手部动作蓦然停顿下来,眉间拢起,似是因为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她说过的原话:“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不太待见我的。”
他当时以为是互相接触不深才产生的错误印象,原来竟是事实么。
原来他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难怪,一些她很冷淡的瞬间突然就解释得通了。
湛景琪闭上眼,另一只手搭在额头,无奈叹了一句,“她对我的印象很负面。”
对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练习阅读对方情绪和正确地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情绪,扭转印象。”
湛景琪睁眼,“没了?就这样?”
嗯,好像不难。
关闭视频,双手轻搭在旋转椅的扶手上,仰视着天花板,回忆着以往的蛛丝马迹。
她认为他不喜她,怕受到更多的伤害,所以她也试着远离他是么?如她第一天搬来的行为那样。
铃声振动,湛景琪捞过手机接起。
“呜呜呜哥……妈妈要带我去国外……”湛可可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哭腔,“爸爸妈妈吵起来了……”
湛景琪霍然站起来,冷静开口安抚,“别急,我马上到。”
仅半小时,车子就在城东老宅紧急停下,湛景琪沉着脸扣上车门,大步迈进去,脚下生风。
室内走廊,一片灯火通明,还没靠近,就听见父母的吵架声,这么多年没听过了,犹如往事浮现。
陌生又熟悉,还有点不可名状的倦燥。
“湛赢生,我当初就不该把可可留给你,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有没有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她离家出走你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面对尖利的指责,湛赢生冷着脸反驳,“明明当初是你不要她的。”
此时,湛景琪的脸色已经不能说是阴沉了,可以说是恐怖,如果眼神能杀人,对方早已被凌迟过千遍、万遍。
可他不能。
这种话他早些年已经听过很多遍了,那时还会被中伤,现在只剩麻木。可是他们为什么非要在可可面前提起这些?
皮鞋踩着地板的脚步声踏进,他控制着怒火,语调也变得严厉不言苟笑,“如果你们非要这样针锋相对,我只能使用非常规手段了。”
他就此站住,先是看了一眼在一旁用手背抹泪的可可,然后眯起眼看向剩下的其他人,言辞冷漠,“到时候别怪我绝情。”
场面就此定格,还没等湛赢生训斥的话劈头盖脸地落下来,湛可可抬起头,眼睛鼻子通红,吸了吸鼻子,“哥,我不想在这里。”
朱荣音手肘挽着包,仪态良好地站在旁边,大概是不愿坐下。语气里是半分哄劝,半分不容置喙,“可可,跟妈妈去国外。”
“啊!!!”可可崩溃地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满脸痛苦地嘶吼,“我不去!你们两个我都不要!!”
“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
她不知道她当年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她管不了,也不想听不想知道,她只切切实实知道这些年她无人管教是真的。
朱荣音脸色很难看,想解释什么又无从开口。
“可可。”湛赢生沉声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