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在心中冷笑,方才王掌柜这儿子真是愚蠢,他要是不说,自己今日还不知道。
王掌柜明面上只管着沈家这一处铺子,名下其他几间铺子……这可得好好派人查查!
王春华听到‘沈姮’二字,面上僵了一瞬,她是不知道沈姮是谁,可她知道沈家。
王春花面上堆起了笑,连忙迎了上前,喜呵呵道:“不知夫人来此,有失远迎。”
沈姮淡淡点了头,这不是会热情吗,摆那么大架子给谁看?
王春花连忙吩咐儿子去请王掌柜回来,看着沈姮一脸冷然,明白今日恐怕这位主儿是来找麻烦的。
王掌柜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朝着沈姮一脸恭敬地行礼,“夫人久等了,不知夫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沈姮盯着他,面色有几分不善,看得王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神有几分飘忽。
沈姮这才慢悠悠开口:“王掌柜日理万机,我等一会儿也无妨。”
王掌柜瞧着面上有几分心虚,“……哪里哪里”
沈姮看着王掌柜,又看了王春花和王换水,“王掌柜,我听你儿子说,你手下还有几间店铺,不知是真是假?”
王掌柜瞪了儿子一眼,连忙开口:“这是他胡言乱语,做不得真!”
王春花也连忙附和道:“就是,我这儿子一向虚荣,乱说的。”
沈姮装模做样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王掌柜可否解释解释,账本上为何货不对账?”
沈姮走进一堆布帛,纤纤玉指轻轻摸过,又环视了一眼店铺,平静地陈述:
“我昨夜翻看账本,你今年买这些布料,一共花了四千五百两银子。”
那王掌柜笑了笑,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今年睦州干旱,蚕丝产量大为减少,因而丝织品贵些。”
沈姮笑了笑,点点头,王掌柜松了口气时,看着沈姮状似随意一般翻看着布料。
王掌柜连忙朝老婆使了眼色,王春华赶紧端了凳子上前,“夫人大老远赶来,想必累了,夫人快坐下休息。”
又转身朝着那女长工吩咐:“还不去给夫人倒茶!”
沈姮压根没搭理那几人,开口问道:“王掌柜,钱好赚吧!”
“……夫人这是何意?”
沈姮慢悠悠开口,“你花了两千五百两银子买了这些丝织品,对半都进了你的腰包了吧?”
沈姮抬眼扫了王掌柜一眼,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笑眯眯继续道,随意的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还不止这些吧,你花了一千两买棉和麻,却以低于市场价卖出去,恐怕是你低价买了再转手高价卖出吧?”
沈姮笑眯眯道:“王掌柜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此举不仅省了路费,还能做些账面!”
王家夫妇两一脸慌张,连忙解释,“夫人真是误会了!”
沈姮冷笑一声,“误会?我方才转了一圈,百匹的丝织品数量不对不说,方才我看不止一匹绢已起毛,你买了次品,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眼花了!”
王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想必是长工保管不当,原本绢便容易起毛……”
说完王掌柜恶狠狠朝着那女长工道:“看什么,就是因为你,你被解雇了!”
那女长工本就瘦小,眼中含着一汪清泪。
沈姮朝着王掌柜吼了一声,“你干嘛推她,我还没骂你呢!”
女长工看向沈姮,瞧着又可怜又文弱,她小声辩解:“不是的,肯定不是的……”
沈姮哼了声,继续道:“你说今年丝织品贵,可我怎么一瞧都是绫,怎么了,上千两银子多买不了几件绸缎了?那多出的五百两花销让狗吃了?”
见沈姮停留在几匹锦面前,王掌柜连忙出声,“夫人,这几件可是真的蜀锦啊,你看看这颜色光泽!”
沈姮一脸平静地看着王掌柜,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看得王掌柜心虚地舔了舔嘴唇。
“这几匹是锦……可是不是蜀锦,王掌柜心里最清楚。”
王掌柜咯噔一声,连忙道歉:“还请夫人原谅,这几件确实不是蜀锦,而是云锦……”
王春花连忙上前道:“夫人,蜀锦和云锦同样一匹价值百两,若论起来,如今云锦的价格还略贵几十文”
“蜀地天高路远,你从中获取的上百两运费怎么不说了?”
沈姮语气不耐烦,“我说你们一家子,能不能有些收敛,什么上都想扣些银钱?”
说完沈姮忽而福灵心至,问了问旁边委屈抹着眼泪的姑娘,“这位姑娘,你先别哭,我问你,你一月多少银钱?”
那姑娘看着沈姮,轻轻出声,略带些文气道:“一月二两,掌柜的说……呜……”
姑娘哽咽地擦了擦眼泪,“掌柜的说,做不到一年不给发银钱。”
沈姮嘴角抽了下,转头无语地看向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