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艾河园区的北门,阿鬼驾驶着一辆不起眼的皮卡车,缓缓驶出,我们沿着一条鲜少有人涉足的路线前往湄索。
这条路线的关键在于一座浮桥,它连接着两岸,但由于启动时噪音巨大且移动缓慢,平时我们几乎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出行。
然而,在当前的形势下,这条隐蔽的路线显得尤为重要。
莫艾河虽然不宽,但浮桥船从一岸缓缓移动到对岸,再返回,所需的时间远远超出常人的耐心。
车辆缓缓驶上浮桥船,我能感受到阿鬼的担忧。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这次的行动充满了变数。wap..com
车子稳稳地停在浮桥船上,随着缓缓的波浪摇摆,阿鬼忍不住开口问道:“磊哥,你说何总让你去湄索医院,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后,望向远方的河岸,轻声反问:“你觉得呢?”
阿鬼显然没能从我的反问中得到答案,他的担忧更加明显:“你就不怕吗?”
他追问,试图从我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怕?”我轻轻笑了起来,吐出一口烟圈,“有什么好怕的?今天这种局面,又不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轻松,尽管面对的是未知的危险和挑战,我仍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阿鬼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
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只有浮桥船缓慢移动的声音和河水拍打两岸的声响。
随着浮桥船渐渐靠近对岸,我的思绪也随之紧绷起来。
这次前往湄索医院,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种深意?
何洪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车子终于驶离了浮桥,沿着湄索的道路缓缓前进。
湄索与莫艾河园区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我们穿过了湄索的市区,很快来到了目的地——湄索医院。
阿鬼将车停在了医院的侧门,我下车后深呼吸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走进医院,我按照何洪之前给我的指示,直接前往了何克粱所在的病房。
医院的走廊显得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医护人员和病人的交谈声。
我心中的紧张感随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
推开病房的门,我看到何克粱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身上连接着各种医疗设备。
何洪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两人正低声交谈。
见到我进来,何洪的目光转向了我,表情淡然。
我走近,寒暄了几句,然后直接切入正题:“何总,您找我来有何指示?”
我的语气尽量保持平和,尽管内心充满了好奇和不安。
何洪的目光在病房内徘徊了一会儿,最终定格在我身上,那严肃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都让人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杨磊,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他话音未落,便略显沉重地停了下来,似乎在心中衡量着接下来的言辞究竟该如何表达。
这样的犹豫,在何洪身上是极为罕见的,足见其内心的纠结与不安。
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话语中带着一丝决断:“我有个事情想要拜托你……”
“何总您说。”我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尽管内心已经隐约猜到了何洪的请求可能与何克粱有关。
“你帮我把我弟,带去马来。”何洪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他的请求,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简短的一句话,让我心头一紧,几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真正意图。
何洪是打算跑路了?
这一次,他选择了让何克粱离开,显然是希望保护他的弟弟免受即将到来风波的波及!
我虽然身处园区的核心,但对于外界的信息了解有限,尤其是佤邦与缅甸政府间的交涉细节。
我只知道,一旦舆论发酵到一定程度,缅甸政府必将介入,而魏家和白家则计划在这个时机与佤邦进行谈判,以决定园区的归属。
而谈判的核心,便是保持向佤邦提供的年度利益不变。
何洪突然要我带走何克粱,这是否意味着莫艾河园区的归属已经有了决定?
难道谈判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园区即将易主?!
“何总,带何主管去马来?”我故作疑惑地再次询问,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探寻更多信息。
何洪仅是点了点头,他的表情中没有太多的解释,也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
显然,他认为此时不是详谈的时机,或许他也有他的难处和考虑。
我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沉思了片刻之后,终于缓缓点头答应下来:“好的,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只是,何总,我不清楚您需要我将何主管带往马来什么地方?”
何洪的脸上带着几分决绝:“只要你将人带到马来西亚,到时会有人联系并接应你们。具体的细节,你不需要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