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病床上。
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也没有任何知觉。
我已经死了吗?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很快,赵媛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有些木愣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咧嘴一笑,脸上那条疤痕拧巴在一起,显得更加狰狞,就像地府的厉鬼。
“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呢?”她双手抱胸,无奈地摇头说,“买家跳单了。”
我刚想开口,她便接着说:“你是不是想问什么是跳单?”
我点了点头。
“买家付了定金,但是却跑到了别的地方去做手术了。所以……”
“所以我不用死了?!”我几乎是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
她笑了起来:“我估计悬,你可别忘了你是怎么被送到这里来的。说不定一会何克粱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就会派人过来把你带走……”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人猛地推开,紧接着进来四五个扛枪大汉。
赵媛见状,速度很快地退到一边,递给了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我还没有恢复多少力气,就被他们从床上拖了下去。
原本死里逃生的喜悦瞬间再次被扑灭。
被人抬着出了医院,我被丢进了一间小黑屋。
屋子的水泥地上污渍斑斑,像是长期未曾清理的尿液和呕吐物,挥之不去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不远处,两具尸体横陈在角落,他们的皮肤与周围的黑暗几乎融为一体,只有苍白的骨头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们的脸部已经被腐烂和虫蛆侵蚀得面目全非,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生前的绝望和痛苦。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烂味,尸体周围的地面上满是黑色的虫蛆,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苍蝇,它们在空气中飞舞,又落在尸体上,嘴巴发出“嗡嗡”的噪音,这种声音像是一种嘲笑,也像是一种预兆。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尽量远离那两具尸体。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可能就会跟他们一样,被虫蛆和苍蝇消蚀,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希望,都会在这个恶臭的小屋子里消失……
一天一夜,我都没有吃任何东西,就连一口水都没得喝。
我的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的难受,全身也没有一点力气。
大概到了第二天中午,屋子的门被打开,然后我被带了出去。
先是被拉到一个水龙头边,被人用皮管冲洗了一遍,然后给了我一套新的工作服让我换上。
紧接着,我被带去了园区最里面的一栋高楼。
这里我从来没来过,之前听阿牛说,园区的经理和高管平日里都住在这。
我猜他们大概是要带我去见何克粱……
我全身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就连走路都感觉有点飘。
虽然刚才“洗澡”的时候,喝了一些自来水,可肚子依旧空空荡荡。
我被带到一间很大的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的面积至少有百平方米,装潢奢华且考究。
红色的地毯,每一步脚下都有柔软的触感,灯光下的地毯闪着金色的光彩。
天花板上吊着一只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下,它像一颗倒挂的钻石,璀璨夺目。
在办公室的最深处,有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
桌上分布着各种精致的文具,还有一台最新款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股市的实时信息。
在桌子后方,是一个座椅,椅子的背部和座位都包着棕色的真皮,看起来非常的舒适。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POLO衫,颈部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些胸部的皮肤,看起来随意而洒脱。
他的头发稍微有些稀疏,但并不影响他的气质,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他眼神深邃,面部线条分明,给人一种强烈的威严感。
当男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立刻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力,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掐住了喉咙。
“你就是杨磊?”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且沙哑。
我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就是你偷了何总监的客户资料?”
“不是!不是我!”我赶忙开口道。
这一开口,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我的声音如同鸭子一般。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又没吃东西的原因。
男人淡淡地盯着我,片刻后,他站起身,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包万宝路香烟,点燃一根抽了起来。
“是你也好,不是你也好,都无所谓。”男人吐出一阵烟雾说,“我让你过来的目的是想给你一条活路。”
听到“活路”这个词的时候,我猛地绷紧神经,舔了舔嘴唇,渴望地看着他。
他走到我身前,将嘴里的烟雾喷在我脸上:“你想活吗?”
“想……”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