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工作前的准备:认识自己的任务对象
早晨八点,她准时敲响邻居家的门,满屋子米粥熬煮的淡淡香气,孩子正趴在他肩上困倦揉眼睛,脸颊肉挤成一坨,可可爱爱。
她扬起笑脸来:“早上好,甜甜。”
声音吸引了孩子视线,小孩在荀钰怀里直起身来,下一秒就瘪瘪嘴,尖利的哭声里满是控诉,一边瞧爸爸,一边用手指指认导致她哭的罪魁祸首。
余照忍不住后退两步:“她不太喜欢我。”
“是你的错觉。”
邻居淡淡反驳,托起了孩子的腋下,悬空举着,暗示不言而喻。
这无异于徒手接炸弹,但令她心软的是,哭哭啼啼的孩子也抬起手,往她的方向扑,她下意识将尤带着奶香味的小身体接过来,无师自通地微微倾斜胳膊,将孩子斜抱,跟着邻居走到厨房门口。
“吃饭了吗?”
“吃过了,谢谢。”
荀钰闻言抽出洗碗机的抽屉,只拿出一个碗放在大理石台面上,他后脑勺翘起来的几根细软发丝使背影潦草不少。
与其说是在喝粥,不如说他是往嘴里倒饭,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空碗,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吃饭速度这么离谱。
她垂眼看老老实实窝在她怀里的孩子,正用手拽她卫衣的抽绳玩,没人逗也开怀得很,咧起嘴露出两颗下牙。
思索片刻后,余照开口:“我看你家有个照顾孩子的阿姨。”
荀钰原地转了半圈,最终选择了背靠料理台,用手撑着台面,舔了舔下唇含住,似乎是考虑怎么说。
“阿姨是小时工,只在我有事儿的时候帮我看一会儿,但是我家孩子认人,不太好带,她跟我说好几次不想干了。”
他指的有事儿就是在楼下抽烟吧?
余照低头瞧瞧握着她衣服抽绳开始打哈欠的孩子,皮肤白皙,眼皮淡淡的血管都瞧得见,长得如此玉雪可爱,哭起来魔音灌耳,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折磨王。
“你带白天,五点准时下班,晚上我自己带。”
与她的梦境里唯唯诺诺瘦骨嶙峋的男同学截然不同,荀钰身量高挑,清瘦却不羸弱,很有韧劲儿,肩膀挺直舒展的姿态给他添了好几分沉稳。
余照将目光凝在他身后的抽油烟机上,也就是说,按一个月30天计算,她每个月工作26天,每天9小时,那么时薪高达....85块。
荀钰回过神似的,边大步往外走边叮嘱:“有事儿给我发消息。”
“家里只有客厅有监控,你困了就去左边的卧室睡。”话出口他懊恼地用手指蹭了下眉毛,眉间的郁色浓重,“孩子睡着了随便放哪儿就行,不要一直抱着,沉。”
他拎起椅背上的外套攥在手里,关门前环视一圈,最后一眼,是看向她的。都说眼神不会骗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缱绻眷恋的。
门被轻轻合上了。
余照抱着睡熟到脸颊泛红的小女孩,沿着沙发边缘坐下来,将胳膊担在扶手边借力,孩子的发量不多,细软得像是深棕绒线,勉强在两边扎了两个细细的羊角辫。
堪称奇妙的是,她们的呼吸逐渐融为同一频率,仿佛连心跳都同频。
就在她沾沾自喜觉得这份工作很简单时,现实给了她一拳。
她还在开门接外卖,没注意到被放在长条沙发上的孩子悠悠转醒,她努努嘴就翻个身,想自己爬下来,结果因为腿短没能顺利着地,失去平衡栽倒,背朝下砸在了地上。
余照回过身,脑子里白茫一片。
外卖随手扔在餐桌上,连忙扑过去瞧四脚朝天的孩子,她久久没有发声,张着嘴,直到被拢在怀里才拔高音调哭出来,余照简直也想跟着哭,惶恐又笨拙地将小小棉衣掀开瞧瞧,确定没磕碰出来痕迹才焦躁地抱着孩子在客厅绕圈。
这都是自己的失误。
等到孩子平复了点,趴在她肩上抽抽噎噎地啃手指,她才鼓起勇气给荀钰打电话。
“没事。”那边倒是很淡定,背景甚至有点吵,“她不哭了就行。”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怕出什么问题。”
“先不用,身上不是没有伤吗?你下午多观察观察她,不舒服再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用这么说,”那边顿了顿,没什么起伏的声线隔着信道传到她的耳朵里,“是我的疏忽。”
电话挂断,她忐忑的心放下来大半,这个叫甜甜的小女孩醒了就不愿意被抱着,走路还不太稳,踮着后脚跟往前踉跄,她提心吊胆地随时跟着,感觉要摔倒了就扶她一把。
这兵荒马乱的一下午时间过去得飞快,荀钰用指纹解开门锁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下班了,在地垫上姿势未变放松神经。
这人身上浓郁的烟味儿几乎化为实质,人在疲惫又饥饿的状态下,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