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御,皇帝诏曰……” 礼官们匆匆来,又匆匆走。 湖边腊梅旁,两人并肩而立,是那样和谐般配。 “求来这道指婚圣旨,很不容易吧?” “萧凛甘之如饴。”萧凛将许念的手握入掌心,两人十指紧扣,“我既做出承诺,便绝不会食言。” 两人说笑间,叶夕雾匆匆而来。 她脖子上缠着一层纱布,边缘露出青紫痕迹,一脸委屈,声音沙哑道:“夕雾见过六殿下。” 萧凛并未过问,只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叶二小姐。” “夕雾此来,是专程向姐姐道歉的,都是夕雾不好,惹得姐姐生气,她才……”说着,她泪眼蒙蒙的抚上自己颈间的纱布,“但我相信,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说是专程来向许念道歉,可至始至终,她的眼睛就没从萧凛身上已开过,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还真不像她。 许念嗤笑出声,恶毒的看向叶夕雾,“我就是故意的!” “殿下,姐姐她……”叶夕雾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后退两步,被春桃扶住,真是假的不能再假。 “叶夕雾,这话熟悉吗?十年前,你在我病床前,就是这样说的!也是我如今这幅表情。”许念笑问她,“怎么?过了十年,连如何做自己都忘了吗?嚣张跋扈的叶家二小姐,也会有现在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让我难忘!” 从始至终,萧凛都坚定的站在许念身旁,和她十指交握。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叶夕雾的心。 “叶冰裳,你这个贱人!十年前落水,怎么没有淹死你啊!贱人真是命大!”叶夕雾这蠢笨又狠毒的东西,忍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抬手狠狠朝许念推去,“你去死吧!” 叶夕雾的歹毒和愚蠢,真是震惊到萧凛了,他抱着许念闪身躲避。 “噗通——” 不出意外,叶夕雾刹不住,直接扑进了湖里。 “小姐!小姐!快来人……” 不等春桃喊人,她便被许念封住了哑穴。 许念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岸边看着,看着叶夕雾挣扎扑腾,看着冰冷的湖水将她掩没,心底涌上无限快意,还有淡淡悲凉,低声呢喃道:“我们终究不一样。” “看吧,我就是这么恶毒的女子,怕吗?”许念眼眶微红的扭头看向萧凛,她笑着,可萧凛知道,她心底并不开怀,她伤心的不止是叶夕雾曾经的欺凌,更是这么多年来,叶家人的视而不见,她想要的公道,从来没有人给过她。 她善良时人人可欺,那她便选择做个恶人! “冰裳。”萧凛心疼的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往后余生,无论风雨,我都会挡在你身前。” 许念的额头抵在他心口,眼底的泪水终于滑落,“萧凛,我好恨……” 许念挥袖间,即将沉入湖底的叶夕雾被甩上了岸,春桃忙哭着上前查看,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小姐……” 仆人们闻声赶来,急忙将呛水昏迷的叶夕雾抬走。 “萧凛,若我不是叶家的女儿……” “冰裳,我心悦你,只是因为你是冰裳,和你是谁家的女儿,没有任何关系。” 原来,萧凛都懂。 他怜惜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冰裳,我想早日娶你进门。” “好!”这一次,许念坚定答道。 “冰裳,让我陪着你。”萧凛握着许念的手。 “走吧!”两人抬脚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果然,这里早已是三堂会审状态。高坐中位的叶啸,左边的老夫人,右边吊着胳膊的叶清宇,一众家兵手持棍棒,侍立两旁。 “跪下!” 叶啸怒喝道,“叶冰裳,你竟如此歹毒,夕雾乖巧听话,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吗?自小你便心思敏感多疑,好像全家都要害你一样,我们生你养你,还养出仇来了?” “来人,家法伺候,将这逆女给我重打二十大棍!” 许念直直站在厅中,她就那样安静的看着高坐上首的叶啸,听着从他嘴巴里吐出来的一字一句,心底最后的那丝期待彻底消失。 二十军棍,这是想要她这条命啊! 她跪了下去。 “冰裳!”萧凛急道,朝上前的侍从喝道:“退下!” “叶将军,我今日跪下,只因你是我生父,这二十军棍,冰裳领受。我若侥幸活下来,自此以后,你我父女恩义,就此断绝!我与你叶家,从此以后,两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