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耐受性测试、飞行盲操作和心理素质测试等几轮测试下来,最后只会留下了七个人。 目前,除开许念,邓放是学员里面积分最高的一个,之后便是雷宇。 “你们在前线飞的,是理论包线,是设计师计算出来的极限包线。”魏总工在黑板上的坐标轴画出三条内含弧线,最里面一条是实用包线,中间是理论包线,最外围则是极限包线。 “你们试飞员,通常就会在这个极限地带试飞,不但要试出极限的性能,还要避免可能发生的各种故障,向科研部门反映不合理的设计,保证我们前线的战友,无忧虑操作。” 课堂上的魏总工十分严肃,“飞机是设计出来的,更是飞出来的,所以,你们是会飞的设计师和工程师。” “今天就到这儿,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问。”魏总工招呼了许念一下,她立马上前帮他整理教案。 “魏老,我来就行。”许念笑着将他搀到一旁。 “报告!”是雷宇。 “请讲。” “您头上为什么要扎个小辫?”雷宇的问题和魏老期待的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大家听到这个问题也是窃笑不已,许念也看向魏老头顶的小辫,唇角上扬。 “嗯……输了!”魏老是有大格局的,抬起下巴朝门口示意,“输给他了。” 门口站岗的正是张队,“你们大队长上次大侧风带回来的数据,证明了,是设计上的问题,幸亏他坚持了。试飞工作,就是要给新飞机找茬,遇到再小的问题,也要揪着小辫子不放,这才是好的试飞员。” “下课吧!” “全体起立!”众人齐齐起身敬礼。 许念扶着魏老的胳膊,两人慢慢朝外走去,张队走在魏老另一侧,“我说您老还是把这小辫儿摘了吧?意思意思就行了,您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专家嘛!” “你说是吧许工?”张队说着朝许念眨眨眼,想让她跟着劝。 许念笑笑,心知魏老就是个倔老头,“科研人员难免较真。” “对,输了就得戴。”魏老说着回头看了眼里面的学员们,“我也给他们做个样子。” 试飞员的选拔进行的十分顺利,在此之前,陈队带大伙去了中国试飞烈士公墓。 每次来这里,许念的心情总是沉重的,这一座座墓碑,仿佛都在无声的催促她,再努力一些,再快一些,让我国的航后发动机领先世界,让我们的航空力量,领先世界。 “各位前辈,老哥哥们,兄弟们!今天,我带着这些小家伙们,来看看你们。”张队领头,一群人脱帽致敬。 “把好吃的好喝的都摆上。” 大家纷纷上前,将手里的祭品摆放好,看着眼前墓前孩童稚嫩的笔画,许念的眼泪瞬间涌上眼眶,“爸爸,我想您。” 这里的英雄,是父母的儿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可他们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推动着国家航空事业的发展,用生命捍卫国家权益。 诚如韩局所说,试飞员是刀尖上的舞者。 “陆征远,我的大队长。只要说不过他,我就笑话他,他那大脚豆上长的灰指甲。”张队看着故人的墓碑,也不免铁汉落泪,“他出事那天,两个人全都烧焦了,黏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我就在土里灰里,一直挖呀找啊,最后只找到了他那长了灰指甲的半只脚。” 听着这些事迹,众人心中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 “别看他长着一双小眯缝眼,5次空中停车,他全都扛下来了,他给我扎过三次小辫。”张队看着照片,满眼的怀念与伤心,“可惜啊,再没有机会报仇了。” “我国战机的包线,就是他们,用命,一寸一寸拼出来的。在这70年里,每17分钟,就出现一次险情。” 这是一堂课,是一次心灵洗礼,也是一次灵魂拷问,扪心自问,死亡的如影随形,你真的能承受这样的压力吗? “怕,现在走还来得及。”张队面相大家,平静说道。但是,没有一个战友选择退出。 从烈士墓园回来,试训的速度便加快了,很快,七人便已选定。 “我是试飞局,第81名试飞员,邓放,代号山鹰。” “我是试飞局,第82名试飞员,雷宇,代号舒克。” “我是试飞局,第83名试飞员,高英俊……” “夏鹏飞!” “贾胜利!” “黎晓航!” “童敢!” “我是试飞局,第76名试飞员,许念,代号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