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玉从陆佳那边得到了马文才要赶她出书院的消息,顿时精神百倍,感觉到回家的希望就在眼前,屁颠屁颠地就回到宿舍。 推开小院的门,就见马文才正在屋内喝茶,他仪态很好,举手投足间都是骄矜贵公子的模样。 羡玉现在看见他心情就很好,迫不及待上去就问:“马公子,听说你看我不顺眼,要赶我出书院?” 马文才端茶的手便是一顿,茶盏咚地一声重重磕在桌子上。他剑眉蹙起,片刻又舒展开,他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是,又怎么样?” 羡玉简直是心花怒放,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她压抑住嘴角几乎要忍不住上扬的嘴角:“马公子,人要说话算话啊,你有什么招都冲着我来,千万别放过我知道吗?” 马文才缓缓站了起来,幽黑的凤眸在羡玉的脸上逡巡,像是有一团火焰在他的眸底燃起,倏而又被压下去,脸上恢复了一贯冷漠矜贵的模样。他几步走向门口,经过羡玉身边时,冷声说了一声:“好。” 然后也不管羡玉什么表情,便大步走出门去。 有了马公子这句保证,羡玉现在是通体舒畅。 人一旦卸下心头的心事,就会开始犯困。羡玉今天起的早,又是干活,又是打人,其实早就困得不行。干脆也不吃晚饭了,打水擦洗了一下身体,就上床补交去了。 于是,等浑身煞气的马公子晚上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羡玉四仰八叉的睡在他的床上,口水哈喇子流了一脸,睡得毫不设防。 马公子心中散不去的火气都感觉不连贯了——这就是下午刚刚给他下了战书的人吗? -- 那天陆佳的话仿佛是一个信号,之后的几天,羡玉都会遇到奇奇怪怪的事。 比如,她的书桌里会有虫子和蛇,她的书会被人画花,她的桌椅会无缘无故的断裂,她下课后做杂役扫地的时候,扫好的树叶被人踩的满地都是。 羡玉觉得,就这就这就这?她是要被赶出书院,但要是被这小学生的手段赶走了,消息传回上虞,她会被整个上虞笑死的好吧! 于是,谁给她的书桌里放虫子,她就让谁把虫子吃下去;她拿着蛇塞进了王蓝田的衣领子里面;谁画花了她的书,她就把谁的书扔到茅厕里;谁把她的桌椅弄坏,她就打得他们帮她把桌椅修好。书院里这段时间经常上演羡玉举着扫把赶着学子们全场跑的场景。 演武场上的球最近像是对羡玉的头情有独钟,总是在她经过的时候朝她飞来。有几次把她砸到了,羡玉就用更大的力气把球踹回去。 荀巨伯和梁祝一开始还担心羡玉,后来发现羡玉一点不是吃亏的人也就算了,有几次还帮着羡玉一起对付回去。 当然,单方面的反击是非常无聊的,羡玉有时也会主动贩剑。 有时候,她看马文才在踢蹴鞠,她跑过去抢过马文才的球踢进球门,然后对他扬起下巴:“马公子,你是不是只会对着场外踢球,都不知道球门在哪里啦?” 有时候马文才在读书,她就谈琴,琴声吵到隔壁都来敲门:“刘波,你还有完没完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有时候上围棋课,二人对弈,她故意挤开王蓝田坐在马文才对面,然后跟他下了一局五子棋。 她对马文才说:“马公子,你不是就是这些手段吧?还有什么招赶紧使出来啊,这样你可赶不了我出书院啊!” 马文才笑而不语,羡玉就在背后骂他zhuanbility。 又过几日,这一天下课后羡玉跟荀巨伯来到食堂吃午饭,荀巨伯刚吃一口就痛呼一声,嘴里吐出一片混了血的瓦片来。 王蓝田和陆佳几人跟着大笑起来,羡玉赶紧去看荀巨伯的餐盘,只见他的菜里放了好几个锋利的瓦片,因为故意做的很小,混在菜里非常隐蔽,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羡玉之前故意惹怒马文才都是让他冲着自己来,不想这次居然是对荀巨伯下手,立刻心里就腾地升起了一股火苗。 她端起碗就走到王蓝田面前,王蓝田还在洋洋得意,“瓦片拌饭是不是很好吃啊?”然后就被羡玉捏着嘴把混着瓦片的菜给灌了下去。 “呕……呕……”王蓝田奋力挣扎,但根本甩不开羡玉的手,嘴里已经被瓦片划了好几个口子,嘴里蔓延开一股血腥味,火辣辣得疼。 等王蓝田把菜都吃到嘴里了,羡玉才松开手,王蓝田立刻跪在地上用手去抠嘴,抠出了好几片瓦片,吐出了一地的血。 “血……血……刘……你……”王蓝田也被自己这一地的血给惊住了,他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哪里受过这种罪?他现在嘴巴疼的不行,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用又怒又怕的眼神盯着羡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