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力行需要人手啊……您手里有多少汉子?”战五爷又信口问了一句。 “两百,”程无鸢笑着说道:“小生意,掀不起什么风浪。” “……有意思!”这时的战五爷一听说这位姑娘是带着两百兄弟来到的广府,他的眼睛立刻就闪亮了一下!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战五爷微笑着看了看程无鸢,这句话问得却是十分突然! …… 这问题确实很难回答,连战五爷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太过为难这位姑娘了。 她既然要到码头上开苦力行,没有自己的首肯那是绝不可能的。可是这个姑娘看起来却是神情不温不火,心中好像有了成算,似乎是志在必得! 像这种情况下我要是不同意,她会怎么办?说实话战五爷这句话既是试探程姑娘的底细,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这时程无鸢姑娘看着战五爷,心里却在暗自好笑! …… 原本对目前的这种情况而言,战五爷实在是有很大的心理优势,换成一任何一个人坐在他的面前,这个棘手的问题都会很难回答。 不过他面前的这个人,却恰好是程无鸢姑娘! 程姑娘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打行的板凳上,和沈渊坐在一起,抱着一罐子佛跳墙大吃的小人物了,仔细算起来,她跟随沈少爷已经快三年了! 在这三年中,她曾经跟沈少爷攻打长江江心山寨,曾经在沈渊平灭十七万叛军时,以一介女儿身慷慨赴死! 她曾经拍着自己的屁股,对上万军民大喊:“爷们不够,娘们儿来凑,这就是你们扬州男人的脸!” 她曾经随沈渊挺进京城,曾经平灭韶关七星会,她见的世面已经太多太大,面前这个黑帮老头……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办法让她紧张得起来啊! 更何况她来之前,已经和沈少爷、潘龙庄仔细分析过这位战五爷的心理。 按照少爷所说,就是没有这二百两黄金,这个战五爷也得乐得屁颠儿屁颠儿地答应! 所以这种程度的试探和威慑,对于程无鸢而言,简直就像一个小屁孩儿拿出五块糖放在骰盅边上,郑重其事地告诉自己“我全下”一样,完全就是个笑话! 真是的,老娘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怎么不知不觉,已经变得不像当初那个程无鸢了呢? 这边的战五爷还在面带微笑,等待着程无鸢的回答,而这时的程姑娘却在神游物外……好像是走神儿了! “哦,”只见程无鸢终于还是从回忆和畅想中收回了心思,她轻轻一笑,向着战五爷说道: “我听说今天早上,码头上红印班的大旗倒了?哪儿刮来的风呢您说……” “嗯?”在这一刻,战五爷眼中明显是恍惚了一下! 身为整个扶胥港码头的掌权者,战五爷当然早就知道了码头上发生的事,那可不是大风刮倒旗杆那么简单! 红印班的一个管事“撕皮陈”,被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硬生生地打成了两截! 而且今天早上也压根没刮风,那根旗杆却无端齐根断裂,可是这个时候,面前这位程姑娘忽然说起了这件事,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提起了早上那件事,这世上哪有这种巧合? 就在两三个时辰以前,港口上的红印班刚刚遭受了挑衅和重大挫折,然后下午就有人来要求在港上做买卖。 而且还是和红印班一模一样,要开设一家苦力行……你能说这两件事儿没关系吗? 这是威胁还是提醒?我……该怎么回答?此时的战五爷一瞬间脑袋就乱了,然后他把这件事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心咚咚地跳得厉害! “原来是一条过江龙啊……好!她越强越好!” 此时战五爷心中想道:“在码头上,往那四个逆徒的饭碗里撒一把沙子,他们就顾不得碗里有肉没肉了,他们一定会一边吃饭,一边咬牙切齿地往外挑沙子。” “正好有这样一伙人过来,可以用来震慑那几个逆徒……”而且看这位程姑娘的样子,又有人、又有钱、又有底气,说不定还真能跟红印班那个逆徒刘洪,打个平分秋色! “再者说她只有两百人,能翻出多大的天?毕竟码头上四大帮加在一起,小两千人都有了,有一天我要是用不着他们了,就是想除掉他们也容易得很!” “不过这个姑娘,气焰很嚣张啊……算了!” “嚣张就嚣张吧,这样也好……”战五爷心中暗自想道:“我还正怕他们打不起来呢!” …… “每年二百两黄金,人数不许超过三百。”只见战五爷笑着对程无鸢姑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