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是四个,老师。”潘龙庄一边帮老师把菜碟调换位置,将老师喜欢吃的菜换到他的眼前一边说道: “扶胥港码头上的装卸苦力叫做‘红印班’,整个码头上仓库的大东家叫‘利享号’。” “之后总揽码头一带陆路运输的车马行叫做‘聚通行’,还有下船后转运内陆的船运组织‘三江会’。” “这四家黑帮同出一门,各自划定了经营的项目,对内既有合作又有竞争,对外倒是能合成一股跟别人对抗。” “他们欺行霸市、下手狠、手段脏、恐吓要挟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客商一到了扶胥港码头,不被他们剥掉一层皮是走不了的。” “这样啊……”沈渊听到这话,想了想之后说道:“他们的利益流向肯定是官府,查一查走得是哪条线路,能不能具体落到哪个官员的身上。” “明白!”潘龙庄闻言,连忙点头接受命令。 这时沈渊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着聂云图那边一看,就觉得聂云图的注意力好像也在潘龙庄的身上。 随后沈渊暗自算计了一下俩人的年龄,心里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云图今年十九周岁不到,潘龙庄刚满十七,他们俩在广东提前布置了一年多,这期间看来是有点意思。 但是照目前的样子看,好像是聂云图心里有这个意思,但是没明确表示。 而潘龙庄这小子压根就是油盐不进……这家伙他眼睛有毛病啊?我这女徒弟这么漂亮,他看不见是咋的? 沈渊想到这里,心中也为聂云图鸣不平,于是他吃完了饭,端起聂云图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之后,向潘龙庄说道:“你年龄也差不多了,有合适的就找一个。” “尤其是在咱们队伍里的,既不用担心泄密,又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几个字一说出来,沈渊眼角余光就看到聂云图姑娘脸色一红,而潘龙庄却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这些年来,我天天做一个梦,老师您不知道。”只见潘龙庄神色淡然地说道:“那年我十四岁,在破庙里病得死去活来。” “我拼死拼活地挣扎爬到房檐下,翻身时都比翻过一座山还难,然后我仰面朝天,看着房檐上的水滴下来,我张嘴接着……” “那时我喉咙里像火烧一样疼,那几滴水根本不管用!” “我天天梦见这个,”只见潘龙庄神色平静地说道:“后来老师的伙计汪寒大哥带了药来,还带了馒头救了我的性命。” “再后来又是老师的书童小羽哥,在那几个坏蛋拿着斧子想要砍死我的时候,又救了我一次!” “当年老师在江南平叛的时候遇到敌人,您举着刀冲在我前面,用身体帮我挡住敌人的刀枪……我只当自己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一直到现在,我每活着一天都当是赚的,我随时准备为老师争战,随时准备死在敌人的手里……我找姑娘干什么?让人家当寡妇?” 原来如此!这回沈渊算是明白了,为啥潘龙庄和聂云图两人之间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来这个不开窍的小子,根本就没往那上想过! 这不缺心眼儿吗?这都哪儿的事儿?沈渊越想越来气,眼看着聂云图姑娘也低下了头,伤心地咬着银牙不说话,这下他这个当老师的更是火了! …… “你想的不对,”此刻的沈渊按下了心头的火气,平静的对潘龙庄说道: “我当初救下你的时候,从来就没想过要把你当做一把刀,我也不需要一个只听命于我的野兽。” “我活着,你帮我,我死了,你沿着我的路继续前行,这才是我要你做的。” “人固有一死,可是华夏要没有仁人志士几百年的努力,就没有办法赢下这千年未遇的巨大变局……都像你这么想,等你我都死了,谁来带着华夏继续往前走?” “你想把这天下,交给外面的那些败类吗?” “不想!”潘龙庄知道老师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是在责备他,他也深深地低下了头。 “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姑娘,让人家幸福快乐,你自己也是一样……这是命令!” 沈渊说到这里,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聂云图那边一扫,潘龙庄没看见,聂姑娘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姑娘的脸蛋儿,立刻“腾”的一下就红了! “是!”潘龙庄倒是像接受军令一样,服从了老师的命令。 而这时沈渊的口气也和缓了下来,就见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小饱受苦难,意志坚韧,智谋过人,为了天下百姓也愿意豁出命,这我都很欣赏。” “可是你在这件事上错得很离谱,”沈渊淡淡地说道:“唐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