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种情况其实是给苏小棠做脸儿,所以沈渊自然是摆足了官威,一上来他就把苏小棠的父母晾在那里,和本地的官员一一见面。 在这之后到了驿馆又是闲谈叙话,地方上自然有礼物相赠,沈渊吩咐柳小智见到值钱的就扔回去,只留下了一些本地的土特产。 然后过了中午,沈渊才把苏小棠的父母叫进来,和他们见了面。 …… 一进厅堂,沈渊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让他们免礼的意思,老夫妇只好行礼,他们是草民的身份,见了县官都要下跪,更何况是沈渊? 咱们沈少爷丝毫也没给他们好脸色,也没去叙什么亲情,而是淡淡地问了问他们这一年多来,日子过得怎么样。 然后沈渊的岳父苏总镖头苦笑着说了一番,沈渊才知道了他们的近况。 原来上次沈渊带人踢馆之后,镖局的牌子让人砸了个稀碎,二十几个镖师被加工成了残废,不但房子烧了,甚至连个石狮子都没给人剩下。 因此镖局也再没脸在江湖上混生活,只好解散了事。 好在苏总镖头在沧州城里还有些产业,总不至于生活没有着落,不过江湖道上他们是不能再混了,也就只好守着家中的几间店铺过活。 好在镖局墙倒了,却没有众人推,毕竟连当地的县官都知道,他们家的女婿是江苏解元。 到后来这老两口也逐渐收到了京师里的消息,沈渊中状元了……沈渊点了翰林……沈渊当上了鸿胪寺卿! 说实话这老两口一年多来,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自己女婿是这么一个人,当初谁还能把苏小棠姑娘绑起来,死活非要嫁给一个县里师爷的儿子啊! 不过这位苏总镖头,也被沈渊上次临走时撂下的那几句狠话给吓怕了,他们甚至都没敢跟外界提自己的女婿就是沈渊,更别提打着沈渊的大旗作虎皮,到外面欺负乡亲百姓了。 听到他们的近况,沈渊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这一年多来他们总算老实。 在此之后沈渊淡淡地说道:“回头你们去见见小棠,我明天早上就要走。” “我这有点银子,你们拿去过日子……还是之前那句话。” “我可以给你们银子花,但绝不许你们借着我的名头欺男霸女,包揽诉讼,为祸一方。” “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添乱,一年万把两个银子我还是给得起的。但是你们要是敢出去做坏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我这人脾气可急!” “明白明白!”这老两口看到沈渊神色不阴不阳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寒气,连忙跪下拜谢,表示他们万万不敢犯错。 在此之后,沈渊示意柳小智把银票给他们,就把他们给打发出去了。 等这俩人出去之后,一看手里的银票是两张,一张一万两的,还有一张是一两的,不由得都是面现惊愕。 他们小心翼翼的向柳小智问道:“贵管家……这、这一两是啥意思?” “沈少爷说,苏姑娘是万里挑一,所以一年给你们一万零一两银子,”柳小智笑着对他们说道:“从今以后只要老老实实不犯错,你们就享福吧!” “是是是!”听到这话,这两位立刻就像捣蒜一般连连点头,然后就见柳小智又笑着说道: “少爷的话你们可别不当回事,在沧州这里,你们做什么事都要谨慎些。” “远的就不说了,最近这一回跟少爷来劲那个人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督公……被少爷在皇宫午门外,把脑袋砍下来了。” “京里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是少爷的哥们儿,所以你们在沧州咳嗽一声,少爷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仔细琢磨琢磨去吧!” “是是是!”这个苏总镖头一听到这话,就觉得后脊背直发凉! 东厂啊,还督公!而且杀人的地方还是在皇宫门前,我家这姑爷脾气得有多暴啊! 要知道在他们沧州这样的地方,哪怕就是随便来个东厂的番子,都能把本地的大老爷吓得心惊肉跳! 三山街,缇骑狠,骤飞来,似鹰隼!这东厂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 可是他们的大头领,我姑爷居然说砍就砍了?我滴个天…… 这位苏总镖头如今是被彻底吓出毛病来了,当他们去见苏小棠的时候,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等到见着了苏小棠,苏姑娘对他们的父母倒是温言抚慰,如今这对爹娘再见到苏小棠,也有了几分惧怕之意。 他们哪里还敢像过去一样,左一个死丫头、右一个赔钱货地骂人? …… 等到沈渊他们离开了沧州,慢慢的气候也开始暖和起来,河面上昼夜敲打船帮的碎冰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