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渊带着三个小伙伴,外加那个刚刚认识的宣府才子五人一起进了查楼之际。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见到沈渊他们离去,立即一哄而散。 他们当然还不知道这茶楼上的五名俊杰是谁,不过众人写下的这六首诗篇,却在大家的心里默默记诵,回去之后不免跟人大吹特吹。 在围观的人群中就有一位名叫曹宝,是贡院的文书,这个人没什么功名但是字却写得漂亮,在贡院里面抄抄写写,算不得是正式官员。 这一次贡院会试,大量的考生卷子需要抄录,这个曹宝也是其中的一位。 等到他看完热闹之后,一看时辰差不多了,曹宝连忙赶回贡院去当值。 眼看着就要到抄录金榜的时候了,曹宝却发现贡院里的氛围非常怪异,他本能地感觉到好像要出大事儿。 当他一进贡院侧门,到了专门抄录的书厅一开门,却把他吓了一跳。 书厅里原本有三十多个文书,现在所有人都没在各自的书案前,而是像黄花鱼似的,在北墙根那边背着自己站成了一排。 曹宝吃了一惊之后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是围在北窗户那边,朝着北院那头看热闹呢。 “咋了咋了?”曹宝最喜欢看热闹,不然他也不会在查楼底下流连了这么半天。当他挤了两下没挤过去之后,随即捅了捅前边一位的脊梁骨,好奇地问道。 被他捅了两下的那个人头也没回,他一边伸长着脖子朝北院那头看,一边还心不在焉地说道:“能不能打起来呀?别挤我!” 等到曹宝又问了两句,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眼看着贡院外头张贴金榜的时辰就要到了,等到午时放炮,这次会试的结果就要揭晓。 可是如今在考官的厅堂里,十几位考官还是打得不可开交,隐隐约约听着那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似乎还真有来一场全武行的意思。 “还没吵完啊?”曹宝昨天离开的时候就知道考官那边发生了争执,可是直到现在还没能争出个结果,他也感到十分稀奇。 这时那些看热闹的文书们忽然间见到官厅的大门一开,一个铁青着脸的官员从里面走了出来……二品官服! 一看就是主考官梅观林大人,他们屋里这一帮文书就像海浪一般同时身体向后一缩,忙不迭的把窗户关了起来。 “看大人这脸色……嘿嘿!”这时的文书们连忙各自入座,一边还在小声地笑着说道: “那张策论差点没弄出人命,到现在梅大人好像还没打定主意。” “看来梅大人是解手去了,一会儿他回去之后还得接着打,也不知道放炮之前,这榜文还能不能定下来。” 这曹宝听了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名叫曹宝,但却并不太草包。如今贡院里每个人,甚至连打扫卫生的杂役都知道,这场争吵是由一篇策论引起的。 而这时曹宝看到没了热闹可看,又想起了刚才查楼下的事儿,于是他笑嘻嘻地说:“刚才我去看了一个热闹,比这还有意思!” 说着他便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茶楼下那五位年轻学子,接连闯关成功的奇闻。 这个曹宝记忆力还不错,他不但把过程讲得绘声绘色,甚至连沈渊他们所作的诗词,都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下来。 等到他讲到最后那个白衣学子三步成诗,写下“色分相公袍,相分天子殿”那首诗的情形之时,官厅里所有的文书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说这些文书也是粗通文墨,可能做八股不行,但是说起诗词,说不定有人比正牌子举子作得还好。 当他们听到这一首《咏丁香》诗时,也不免暗自惊叹。 之后他们这些人又纷纷猜测这个才华横溢的学生到底是谁,大家七嘴八舌,一时间猜了好几个人。 “我听说北地第一才子燕云舒才华横溢,学识惊人,那位会不会是燕公子?”等到一位文书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之后,随即就见曹宝摇了摇头道: “我听那个年轻人说话的时候,颇有南人口音,倒像是一位江南才子。” “……那我就知道是谁了!” 而这时,角落里一个半天不说话的文书却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地插口说道:“这次考试的举子里,要说到和燕云舒公子并驾齐驱的诗才惊人之辈,倒也有一个……” “淮扬沈渊!” “此人曾在瘦西湖上以三首《浣溪沙》击败了才子钱谦益,接连四场考中案首解元,听说还是个能打仗的。” “前些日子的江南叛乱,不就是他平定的吗?此人诗才绝顶,而且不是小火慢炖的那种,人家做出绝妙好词的时候,经常是张嘴就来。” 只见这个文书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若说在江南能写出这样诗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