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这样儿啊!” 这时的沈玉亭看着徐先生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咋就这么没底呢? 让他这么个生手带领大军沿途作战,这个徐先生的胆子可真是比天还大! 我的天!这真是赶鸭子上架,看来我这回还得真当一回大军统帅才行! 等到徐先生走之后,沈老先生才苦着脸一边拼命回忆着这一天半里,自己的所闻所见所学,一边尝试着带领大军向东进发。 你还别说,沈先生做得还真是有模有样。最起码他带领的那五万官兵都没发现换了个人指挥之后,行军作战时有什么异样。 而这时的沈渊,正带领着他的四百骑兵,在如皋和通州之间的白浦镇休息。 …… 白浦镇因为城镇边上长满了白色的蒲草而闻名,这里边还有一座“济忠井”。 据说这口井,是因为当初岳飞岳爷爷与金兵作战路过此处,大军饥渴难忍。于是镇中百姓在一夜之间,就为宋军挖了一口井解渴,这口井因此得名。 此刻在这口济忠井周围,沈渊的士兵正横七竖八地躺在街上休息。也有士兵从镇中百姓的家中买了稻草鸡蛋和黄豆,用来喂战马。 这些稻草要轧得细碎才方便战马咀嚼,至于黄豆更要彻底蒸熟,晾凉了之后才能给战马吃。 鸡蛋则是在最后一步,直接打在马槽里拌匀,给战马提供更多的力气。 这样的伙食对于马儿来说,营养价值相当于一顿牛排大餐。 如今这支官兵部队手面豪阔,买东西一出手就是扎扎新的天元银票,倒是引起了镇中百姓的好一阵惊诧。 真正让他们吃惊的还是队伍的军纪,在沈渊的约束下,这些战士连民宅都不敢进。见到大姑娘小媳妇儿更是连头都不抬,这更是让白浦镇的居民越发地好奇起来。 …… 此时的沈渊,正在往一个战士的小腿上缠绷带。 这个小子哨探时光顾着注意远处的敌情,腿肚子却被一根尖利的荆棘划开了一条两寸多长的大口子。 “你叫啥名儿?”沈渊看到这个年轻战士手脚无措,还有些局促,于是笑着向他问道。 “俺叫范白猿……”这个年轻战士坐在井边的台阶上,眼看着小三元沈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丫子给他上药缠绷带,小战士的心里便是一阵感激翻涌。 话说小沈先生不但要带队杀敌,还要关注自己队伍中人马的体力,同时观察分析反贼的敌情。所以在这支队伍里,他可是比谁都累! 你就看现在,小沈先生的手还一个劲儿直哆嗦呢。其实他和队伍中的每一位战士一样,都是累得死去活来。 可即便是这样,沈少爷依然还是面带笑意,就像他平常的时候一模一样。 “范白猿?你干脆叫翻白眼儿得了!” 沈渊包好了绷带,在他的腿上拍了一把笑着说道:“这顾头不顾腚的,眼睛别光往上看啊!” “下回能不能拜托你侦查敌情的时候,多注意点脚底下?这幸亏是个树杈,要是草窝子里蹲个敌军可怎么办……” 听到这位小沈先生给范白猿起了这么个外号,周围的士兵顿时就是哄堂大笑。 范白猿也跟着笑,随后就见小沈先生把他包好的这条腿扔到了一边,之后顺手拽过了一幅马鞍,屁股都没抬地一挪,就势躺在了马鞍上。 “回头哥掏钱给你娶个媳妇儿……咱回去就办。”沈渊闭着眼睛向他问道:“你喜欢啥样的?我给你找去!” “不用,啥样的也不用!”范白猿一听见这话,小伙子“腾”得一下,脸就红了! 他不好意思地嘴里嚅嚅道:“这事就不劳烦小沈先生了……” “那就是有意中人了是吧?”让范白猿吃惊的是,小沈先生居然连眼皮都没抬,就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 “你跟我说说,是个啥样的人儿?”沈渊笑着问道。 “在俺家胡同口……有个裁缝娘子。”这时的范白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一狠心说道:“她叫珍娘,嫁过一回人,没过门儿丈夫就死了,落了个望门寡。” “还有这事?”一听见这话,沈渊顿时来了精神,就见他把眼皮一抬笑着问道:“你俩有意思没有?” “……有!”当范白猿满脸通红,把这个“有”字儿蹦出来的一刻,周围的一大帮人都跟着笑开了花! …… 他们这些人连日来和敌军浴血厮杀,拼死拼活地向前追赶,连同沈少爷在内,大家都成了生死兄弟。 所以兄弟之间说话也没啥可隐着的,范白猿的坦率让大家一起大笑,笑声中却并没有丝毫嘲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