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石勇估计的那样,来到这里洗澡的多半是熟客,有一些伙计甚至熟知他们的住址和姓名。 在发生凶案的时候,整个澡堂里大概有三十多个人,其中一多半都在螺旋形楼梯通往的二楼上休息,这些人案发时都在按摩、修脚、唱戏、喝茶,当然没有任何嫌疑。 其次就是池水里的那些客人,有两个是带着孩子来的熟客,当然不在被怀疑之列,因为没有人会在杀人时,还带着一个碍手碍脚的小孩。 除此之外,被杀的那个人是一个身高体壮的胖子,皮肤白皙,手脚上也没有老茧,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干粗活的人。 经过伙计的辨认,死者姓赵,是白石街上一家包子铺老板。 “嗯?”这番话听得沈渊直皱眉,他和蓝姑娘、苏小棠、秦玉虎几个人眼神相对,脸上都带着迷惑不解之色。 这件案子且不说做得很是诡异,最起码凶手的手法十分难以猜测,甚至连沈渊现在还没看出来,他是怎么把人给杀了的。 按道理说这么高端的凶手,杀的人怎么也不应该是个包子铺老板啊? 除此之外伙计还说,这位包子铺赵老板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这一次也是如此。却不料澡还没洗完,却被人杀死在了水池里。 澡堂水池中,除了五六个比较熟的客人、沈渊他们两位、还有那个死者赵老板之外,还有大概两到三个面生的客人。 这几个人虽然有很大的嫌疑,但是在刚才案发之后全都一股脑地跑出去了。混乱中那些伙计谁也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面貌,也没记住他们穿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总之这两到三位面生的客人,具备最高的杀人嫌疑,可是现在却一出澡堂就跑得无影无踪。既然不知道他们是谁,自然也无法查证这些人的下落。 生客人都跑没影了……这就麻烦了啊!听到了捕快的汇报,沈渊也在心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在赵老板被杀的那一时刻,场面极其震撼,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上。沈渊只记得当时池子里水花飞溅,所有的客人都在玩命地跳起来往外跑。 最可恨的是这些人全都光着屁股,在黑暗中看起来完全没有分别,所以沈渊的记忆里也没有任何线索。 至于那个秦玉虎,他当时更是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沈渊的安危,死死防范着池水下的危险,所以他的所见所闻甚至比沈渊更少。 既然从客人那里找不到线索,那就只能看现场了。 …… 沈渊让捕快把那个死者赵老板拉到水池的外面,开始仔细地检验尸体。 死者从头至脚都没有任何伤痕,就只有腹部中线,从胸腔往下一直到肚脐下方,被人干净利落地切开了。 按照仵作的说法,这一刀几乎可以说毫无转折和顿挫,下刀极其流畅和迅速,并且用上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切出这样利落的伤口! 听到这里,沈渊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仵作的言外之意就是:当时的包子铺赵老板面前应该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武器,从上到下抡圆了劈下去,才能砍成这个样子。 可是当时的池水中间,却根本没有人! 在那时昏暗的光线之下,死者在池水中身心俱畅,完全没有任何警惕。可他却被干脆利落的一刀剖腹! 而自己,居然连凶手是怎么做到的都猜不出来? ……这不可能! 沈渊随即指着水池向秦玉虎说道:“你给我躺进去,就在死者当时泡澡的位置。” “好!”秦玉虎一缩脖子,看了看池子底下一层淋漓的鲜血,咬牙切齿地跳了下去。 然后他照着当时赵老板的样子,坐在干涸的池子中间,把两手搭在了水池的边缘,还岔开了双腿。 “当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秦玉虎坐在血水中,抬头向沈渊说道:“然后他一中招,立刻就挣扎着原地跳了起来!” “没让你跳,保持这个死前的姿势别动。”沈渊一边说着,他也一片腿进了那个水池。 眼看着秦玉虎身底下的衣服和沈渊的鞋子全都浸满了血水,这时的蓝姑娘和苏小棠都吐了吐舌头,心中暗自佩服。 而此刻的沈渊,却在秦玉虎左边坐了下来。 这时他的双眼无神地茫然看着前方,一只右手却无声地伸出,向着秦玉虎的肚子摸了过去。 看到他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一阵鸡皮疙瘩,从全身泛起! 毫无疑问,沈少爷正在重新复原当时案发的过程,想要弄清楚那个包子铺赵老板到底是怎么死的。 可是当沈渊的右手伸出去,却发现他的指尖隔着秦玉虎的腹部中线,还有一尺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