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贫!”蓝姑娘拿起酒瓶来喝了一口,一双美目还责怪地白了沈渊一眼。 沈渊心道:今儿这是咋了?一个两个的这都啥意思啊? 他也看出蓝姑娘心情不太好,没那个精气神儿跟自己开玩笑。 在这之后,沈渊听着这个喝得醺醺然的大姑娘,对他好一通倾诉,像是要一口气把心事都说出来才痛快。 “……我小时候的事儿都不记得了,反正不大点就被卖进了王府,我也不是府里的家生子儿奴婢。” “那时候我老实不爱说话,在王府里常挨欺负。后来一次赶上别的奴婢好几个一起打我,被老王爷看见了……就是你那天看见种兰花的那个。” “嗯!那老头狡猾的很。”沈渊立刻点了点头。 “那叫谋略!老王爷说我有谋略……”蓝姑娘红着脸蛋儿,骄傲地晃着头说道: “他问我为什么挨打也不声张、也不去向主子告状。我告诉他我要是告状的话,那她们就不是明着打我了,说不定会暗地里被谁给害死!” “老王爷听得直笑,让我到他院子里伺候花草,再后来又因为一件小事,王爷夸我有心机。当时我才不到十岁,听见王爷夸我,我心里可高兴了……” “从那以后,我就习惯凡事都比别人多留个心眼儿,注意观察那些他们不在意的东西。” “很多人说话看似无意,我却都要在心里想一想,这句话背后有什么含意,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 “慢慢的我长大了,我发现我能看得透很多人。只要接触久了,他们心里在想什么,遇到什么事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我都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 “可还是有些人,我是看不懂的,比如说老王爷……现在还有你!” “你知不知道如果一群猴子里,其中一只猴子有人那样的智慧,那能活活憋死它!” “王府就那么大点儿,我躲在里面装成县主的普通侍女,我看着他们像猴子抢核桃一样争来夺去,打得头破血流!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除了县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渊的筷子正在干丝里挑虾仁吃。这小子看似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暗自一震! 看起来上次县主谋划案件的事,这蓝姑娘也并非是一无所知! 原本沈渊还以为县主演技过人,骗过了蓝姑娘。可现在看来,这位蓝姑娘却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毕竟人家鹿邑县主和崇王是亲父女,蓝姑娘就算是心里有怀疑又能怎么样?还不如索性装糊涂。 …… “你刚才不是说,王爷欠你一个赏赐吗?”听到这儿,沈渊笑了笑道: “那你就跟他说,让他把你放虎归山。你不在那个王府里呆着,不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现在我也是一样啊?”蓝姑娘听到这话,手里的筷子“叮叮”地敲了敲桌上那块纯铜铸成的崇王府腰牌。 “有这个身份在,好歹可以让我省去很多麻烦,”蓝姑娘醉眼惺忪地手扶着额头说道:“我有老王爷的关照,在府里府外想干什么都行……还省得被人算计!” “你可算了吧!”沈渊也有了七分酒意,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蹬蹬直跳。 他咬着牙说道:“就你这心眼儿,都赶上漏勺了,谁还敢算计你?” 琼花露清冽醉人,沈渊和蓝姑娘聊着天儿,迷迷糊糊地把石凳当成了椅子,往后一靠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在这之后他回房去换衣服,往床上一躺,想闭目养神一会儿。 可是他一下就像坠入了无边的深海,一个恍惚就睡着了。 “我明白你的痛楚……” 半梦半醒之间,沈渊喃喃自语地说道:“所以像咱们这样的人,不偶尔干点小坏事儿,是活不下去的啊……” …… 第二天沈渊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眼前一张俏脸,正在海棠春睡,对他吐气如兰…… “我槽?” 沈渊一激灵才发现那是蓝姑娘,现在正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毛豆似的,睡得正香。 反而自己一条腿耷拉在床沿外面,居然还穿着鞋子,还有那身儿坐上了泥土的衣服……这倒霉的琼花露! 沈渊臊眉耷眼地爬起来,悄无声息地从柜子里拿出衣服换上。然后他忽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顺着门往外一看,原来是石勇捕头到了! “外边说外边说!昨天我喝多了,吐了一地!”沈渊连忙一把拦住石大叔,重新把他推回到院子里,还好没露馅。 “酒气熏人!赶紧洗漱去!”石大叔也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