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只有冷淡与漠视。
小厨房很快上了菜,三人坐在茶厅,彼此相对无言。
从撞破了夫君的奸情,但人家登门入室,直接找上门来,蒲希冉不觉得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语言都变得苍白。
倒是沈林轩,不知是不是娇妻美妾在侧,肉眼可见地心情大好。
平时用筷子挑了两下,就一副肾虚不行的样子,此刻却如同抽了牙鸟片一般,一副精神亢奋的样子。
话却不是对着发妻说的:“昨儿有人给我送了套新戏词,我瞧着挺适合你的,回头咱们对对,我捧你,给你拉琴。”
“师父真的好宠徒儿,就是怕人议论,说你吃窝边草,监守自盗!”董纯夕娇羞一笑,幸福的冒泡泡,虽也知这幸福是海市蜃楼。
“多少人砸进去个金山银山,想让师父唱二路,师父都不搭理她呢。竟会给我拉琴打杂,有师父当牛做马,好幸福哦。”
沈林轩自顾自吃着饭,余光处,却一直向蒲希冉那儿瞥。
希望她大闹一场,亦或掀了桌子,他都会老实认错,乖乖跟她好好过日子。
但她什么都没说,始终低头喝汤,仿佛对菜的兴趣,比对自己都大。
“师父,你这小厨房做的不好吃,你该把她们都解雇了。下回,不如咱们去尝尝西餐厅,我最爱吃那的牛排。”董纯夕神气十足,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还在滔滔不绝:“尤其八分熟,不过听说牛肉不熟,里面会有寄生虫。”
“好啊,你爱吃,就都给你买。”沈林轩说话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脸宠溺道:
“你说赶出去就赶出去,我也觉得不好吃。”
“师父这是爱屋及乌,我觉得好吃,你就觉得好吃。”董纯夕将喝了一口的牛乳,推了过去,余光处,朝着师娘挑了挑眉。
撒娇般炫耀道:“师父,我是小鸟胃,实在吃不下了,你替我喝了吧。”
沈林轩几乎没有犹豫,拿起她喝过的半杯牛乳,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好久没有大快朵颐,入喉太快,险些呛到,还有不少奶渍挂在唇角,顺着嘴角流下。
“乖,要是觉得不好吃,下回让你师娘给你做。”
董纯夕心满意足,仍旧意犹未尽,舍弃了帕子、直接伸出手,擦向他的嘴边,将奶渍擦干净。
嘴巴嘟嘟地说:“不要。我要让师父亲自下厨,给我做。”
沈林轩含笑点了头,未置可否,却是一脸宠溺。
蒲希冉看着这个心术不正的小徒弟登堂入室,丈夫还堂而皇之地使唤自己,伺候外室,却是闻所未闻。
他想羞辱她,在她眼里,也不全是师娘作为长辈,对小徒弟的关爱。
静静看两个人眉来眼去,你来我往,只觉无趣,不比戏台上的才子佳人,好看多少。
两人聊得热络,从京戏说到流行歌曲,又从共同的朋友宋亦慎,聊到宋亦慎的老婆。好像只要是心爱之人说的,哪怕是家长里短,沈林轩也十分感兴趣。
蒲希冉从前倒不知,他还有这般接地气、食人间烟火的时候。
更不知,眉飞色舞的聊着,也有冷场的时候。
蒲希冉不动声色地、用公筷加了一块排骨,送到董纯夕的碗中,温和笑笑说:
“慢慢吃,多吃点,你太瘦了。”
董纯夕瞪着她,上一刻还在发飙的柔弱女子消失不见,原来她真的是泥人,仅能维持那三分脾气。
是啊,蒲希冉想挽回这个家的时候,大吵大闹。
离开,都是安安静静的。
她甚至非常后悔,在戏班后台冲动时那一幕,过后想想,犯不着,那样子太丑了,尤其还是为个男人。
若是为了妇女运动、全民族人类解放,卖卖力气,还值得。
为了男人,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太不值得。
董纯夕不知她有没有在饭里下毒,那一瞬也懵了。
不知该说什么,也没去接。
只有沈林轩一个人坐不住凳子,他起身,未打一声招呼,便离开了餐桌,顺着小院曲径,去了书房。
“抱歉,我失陪一下。”董纯夕若是跟师娘斗得你来我往,还能有点乐子。
偏巧是这样,一拳打在棉花上,看她始终云淡风轻温婉的笑,让自己仿佛成了小丑,才是最难捱的。
董纯夕去到书房,见师父低着头、用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弯下了腰。
嘚啵道:“师父,咱们白费心思了,师娘果然浑不在意你。在戏班后台,她突然动刀,也不是因着你的背叛伤心,而是她作为正妻被羞辱,脸上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