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没想过要解释。
从她再次靠过来时,遗忘就像本能。
他想,现在这样就很好,其他都可以不算
可是,她说,那日并非她愿……
“我信。”相柳听到自己的声音:“但是,下不为例。”
别再那样对我。
小灼伸手触碰他的心口,洁白的衣领之下,有过两道致命的伤。
每一道,都跟她有关。
心疼与酸涩并下,小灼眨着泪解释:“那日萦乐在我的贴身玉牌上做了手脚,给我下了媚术。”
手下的心跳震动,小灼的心跟着颤动。
相柳握着她放在心上的手,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心口,声音低涩沙哑:“所以那天,你其实……愿意跟我走?”
“愿意。”
小灼仰着头,与相柳对视着。
两颗心脏同频跳动,剧烈地如同火山崩裂。
相柳笑了,似是满足,又并非仅仅是满足。
“这次没撒谎。”他道。
这天崩地裂般沸腾的心跳,是相柳的。可小灼却似被点燃,心脏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酥的、是脆的,仿佛相柳轻轻一点,便会碎。
回去的时候,小灼看着海上夕阳深处的茕茕岛屿,无比眷恋遐想:“相柳,以后你带我去那些岛上玩吧。”
风吹动相柳的鬓发,他看着远处,说:“好。”
轩辕帝的野心是统一大荒,经过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南战北伐西征,统一大局基本稳定,各个领域主降和朝拜。
唯独前南荣遗留下的妖奴之患竟然成了一块硬骨头,久征不下。
连年围剿、清退战役不断,神族对南荣篱的谩骂声平息了些,倒是相柳的恶名震慑大荒,成了名副其实、吓止小儿夜啼的大魔头。
朝堂口诛笔伐,唯有一点共识:要收妖奴,先杀相柳;相柳不除,神山难平。
也因此,针对相柳的明诛暗杀层出不穷。
当然,也没一个得手的。
相柳武力高强自是不用多说,更让他们头疼的还有相柳身后持箭相护的人。
那人一手箭术出神入化,每当相柳遭遇伏击,那人必在暗处庇护,两人联手,大荒高手无一能敌。
有出计谋者,专挑相柳一人落单之时行刺,动手之前百般确认相柳身边无人能助。偏偏那持箭人如鬼影般,每次都能及时出现,助相柳在围杀中破局。
大荒暗杀榜的高手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得出结论:要杀相柳,必先除掉他身后的持箭之人。
然而,没多久,国师悄然发出一条密令,只一句话:勿伤持箭人。
这边大荒杀手束手无策,而神山之上,令人头疼的持箭人正悠哉游哉躺在树枝上,拿着一本画册看得津津有味。
“在看什么?”
听到声音,小灼下意识把画册盖上。
她用袖子挡着封面,故作无事:“闲来打发时间罢了。”
相柳站在那,见她遮遮掩掩,便知道她看的不是什么有营养的好东西。
人间的小娘子酷爱看些没羞没臊的画本子,相柳眉心微动,不置一词。
他咳了一声,轻轻踢了踢小灼的小腿。
小灼意会,支起身子给他腾了个位置。
相柳坐到她身边,冷哼:“方才不见人,原是在这里打发时间。”
小灼轻笑,把他伸过来的手牵住:“那些人奈何不了你,何须我出手?”
因着他们把心思放在相柳身上,对神山的攻击反而少了。
如今派来的杀手也一届不如一届,做个样子似的,没点正经的刺杀模样。
“你不关心我了。”冷不丁地,相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小灼惊讶,看见相柳淡着一张冰清玉洁的脸,没什么表情地朝她撒娇。
说是撒娇,也算不得撒娇。
至少小灼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学得真不像。
还保留着相柳大人原汁原味的风格。
小灼忍着笑想。
不过近日她沉迷于看画册,对相柳确实疏于关心。
小灼反省片刻,转头亲他一口,含笑道:“是我的不是,给你的补偿,行吗?”
相柳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淡声道:“凑合。”
两只手紧紧牵着,方才还冰凉的手掌此刻已经变得潮热。
小灼看着相柳通红的耳根,偷笑。
“我也没闲着,给你去镇里打酒了呀。”
小灼拿出两个朴素的小陶罐,里面盛的是酒轩里上等的好酒。
相柳眼里的笑抑制不住,嘴上不饶她:“我看是你想喝吧?”
被拆穿了,小灼也不恼:“我想和你一起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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