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虽急,却并不摄人,小灼没有被相柳喝退,仍旧极力往相柳身上蹭。
悬崖边上,相柳无处可退,下一秒小灼便栽倒在他身上,不省人事。
四下空寂,只有呼啸而来的凉风,将两人发丝纠缠。
怀里的人安静下来,呼吸绵长,相柳一时慌乱跳动的心,逐渐平静。
“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相柳仰头看月,明月皎皎,仿佛触手可及。
次日天明。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禾大娘在院子里喊:“死丫头还没起来!迎亲的队伍都到门口了!得亏我大早把首饰给人家送去,怎么指望得上你!”
然而,任凭外面如何喧闹,小灼的小屋子门窗紧闭,丝毫不动。
禾大娘皱眉,推门而入,吓了一跳。
“你这是什么样子?魂不附体,像鬼投身似的!”
小灼生无可恋:“完了,完了!”
禾大娘迟疑:“昨晚不顺?他与你说什么了?”
“我没把持住……”小灼捂面,泫然欲泣。
禾大娘一时无言,换了个说法:“你对那公子做了什么?”
昨晚的场景在小灼脑海里挥之不去,最后停在相柳阻止她,一脸嫌弃的一幕。
小灼悔不当初,抓着禾大娘眼泪巴巴:“我应该听你的矜持一些!他拒绝我的靠近,我还强迫他……”
小灼庆幸依着相柳的脾气,竟然没有把她推下悬崖,当场暗杀了她。
禾大娘暖心安慰:“拒绝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一定会有适合你的!”
小灼从镜子前抬头,一脸哀怨腔调:“思来想去,这世道还是以貌取人。”
梦里,相柳可是要对她使用美男计的。
前堂有客人呼喊,禾大娘顾不得关照小灼的心情,敷衍拍了拍她:“行了行了,娘胎里的样貌又不是说变就变,有时间在这里哀春伤秋,不如去干点正事。”
禾大娘叮嘱道:“刘大娘给咱们下了宴请的帖子,我要看铺子脱不开身,你赶紧拾掇拾掇,一会记得去。”
“有人吗?禾娘子!人呢?”
前堂客人催的急,禾大娘匆匆拍拍小灼的脑袋:“想开点。”
走几步又回头道:“别忘了去!”
小灼叹了口气,提了个桶去河边打水洗漱。
河水清澈,倒映出清晰的面容。小灼两只眼睛直直看着,忽而觉得往日里用起来觉得方便的五官,如今竟是哪哪都看不顺眼。
她挤眉弄眼地把粗犷潦草的五官弄到一起,看起来没有丝毫美感,又丧气地把脸耷拉下来。
相柳真的喜欢她吗?
又或者相柳喜欢的是她吗?
小灼脑海里不由冒出两个问题,思来想去无果,反而把自己弄得心烦意乱。
旁边草丛忽而传来动静,似藏着什么东西。
小灼隐约看见一片衣角。
她慢步走近,拨开草丛,只见一人遍体鳞伤扑倒在地上。
小灼心下迟疑,稍稍后退两步。
清水镇并非多安逸的地方,来这里的人大多有不得已的原因,自然也大多并非善类。
只是,未等小灼决定,那人还有意识,一双血迹斑斑的手,抓住了小灼的脚腕,有着极强的求生意志。
终究无法对一条生命无动于衷,小灼认命,蹲下身将他的身体翻过来。
然而,看到对方面容的一瞬,小灼讶然失声。
映言哥!
片刻,小灼才摇头回神。
这里是大荒,那个总是言笑晏晏、温柔劝她吃药的邻居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小灼将眼前的人扶起来,一步步把他送到医馆。
医馆的小张是战场上下来的,子承父业继承了医馆,对于这种严重的伤势并不害怕。
小灼将人送过去,打点了银两,便回去换了身衣服参加铁匠铺一家的喜宴。
刚到场,小灼便被几个小娘子叫过去坐一桌。
“小灼,最近可有什么新款式?”
“禾娘首饰铺新进来一批水珠,玲珑剔透甚是好看,不日便能上架销售。”
小灼推广的这款是以往没上过的新货,几位小娘子得到消息便有些意动。
“听说新娘的头面就是你做的?虽然简单,看起来却灵动有趣,可有些日常戴的款式?”有一人问。
小灼眉尖一动,立马道:“当然有!正在加紧制作,赶着在乞巧节日给大家做出来呢,每款都是独一无二的设计,到时候还望各位娘子光顾赏新!”
“好说好说……”
这般应酬下来,小灼便接了几个小单,下个月的薪酬奖金便有了着落。
禾大娘作为老板来说,是大方的,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