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有公开课,会拖更,会尽快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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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实在是太绵软,雪花一样融化在胸口,洪晴的身体几乎不可控的就要点头回应。
“母亲,我来迟了。”
嬴政瞬间推门进来,仪态端庄,额头上却挂着微微一层薄汗。
“恩人,你为了救我才伤的这样重,应该好好静养才是,都怪我照顾不周,先送你回去吧。”他眼睛直直的看着洪晴,却没有传递出任何信息,倒像是在刻意躲避一边的赵夫人。
洪晴猛的回过神,才意识到刚才情节的可怕。不论对方是否心存恶意,她暴露身份都是危险的,自古神权与王权相结合,非贵族体系的通身有灵之人,本质上都是巫蛊罪孽之人。她低着头,不敢再看赵夫人的眼睛,这样一个迷惑人于无形的女人,不论看起来是多么的柔弱纯净,都是危险的。她拥有着一种天生的、炉火纯青的伪装,完美的遮蔽内在的所有情绪,只按照自己内心规划的剧本进行演绎,演技足以欺瞒天下人。
“政儿,既然是你恩人,为父也要谢过才是。”
王宫里终究是不一样,见过了赵夫人,秦王子楚也随着嬴政而来。
“咳咳,民女咳咳……不敢……”
洪晴不知道怎么自称,所以张嘴就开始装咳嗽,身上的伤重,装的也变成了真的,话说不出来,人已经咳得有些弯了身子。
“不必多礼。”见她身体虚弱,秦王伸手示意侍女搀扶,那两个姑娘走到身前,被嬴政拦了下来。
“父王,她胳膊上的皮肉都烂了,怕是碰不得。”这一步他走的有些快,衣服都飘起来,房间里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可怜你受苦了。”子楚轻声安抚,听不出到底是说给谁听。
两父子一来一回客套着,洪晴在一旁低着头,脖子都酸了,身上的伤口也从隐隐作痛,变得针扎一样刺痛起来。找不到告退的时机,也无事可做,她偷偷的观察起一身华服的秦王子楚。
史书中写他,总像是个不小心路过的人物,从家族脉络上来看,爷爷是赫赫有名的秦昭王,儿子是一统天下的秦始皇,父亲秦孝文王尽管只当了三天皇帝,也算是短出了特点,夹着一个他在中间,高不成低不就。
周围的人物也不一般,吕不韦慧眼识珠一番筹谋助他登基,妻子又是冲婚姻束缚还想祸乱朝纲的传奇舞女,映衬的他毫无存在感,只负责傻愣愣的站在那儿见证万事万物发生结束。
她克制着抬头看的心思,毕竟初入皇宫,不知道这一时期抬头直视算不算是一种冲撞,总归是要小心一些。
嬴政就站在她前侧,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燃烧味道,大概是刚去过什么宗祠或是仪式。因为还没长个,她低着头也能看见他的头顶和侧脸,挡在她身前,竟然也是个保护者的身份了。一张小脸板着,神色清贵,除了有一点黑,完全就是一个贵族世子的样子。
“您要过来,怎么也不差人来知会一声,都没能备上茶点。”赵夫人柔柔的走上前去,挽着子楚的胳膊向软塌那边去,没有几步路,她身子却软的像春天的柳枝,尽管只能看见一个摇曳的背影,也让人觉得媚态横生,是和刚才从洪晴这里套话时截然不同的样子。
“来见你,自然不用准备那些虚礼。”
他们聊的不过是些日常闲散的事情,周边的佣人们却只能按了暂停键一样的侯着,秋初又热,空气干燥而滚烫,那些声音在耳边穿过,她只觉得身体和心理都累,眼前的一切都像无趣的老电影,虚幻而无法进入。
秦王终于开口让洪晴回去休息,嬴政也就借机说要送她,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赵夫人的寝宫。
洪晴被安置在王宫西侧的偏院,略微荒芜一些,但临近夕阳西下的时候,满墙都是橙色的柔光,很漂亮。
嬴政送她到门口,轻轻的搀扶她跨过门框,把一张纸条塞进她的袖口。她手上不方便,假装整理袖口,从领子里塞进藏好,动作流畅自然的就像是经过了无数次训练,想及此处,她忍不住笑了笑。
男孩仰头看着她,一双黑的看不出神情的眼睛,映在夕阳里,竟然也带了些许亮色。
“恩人,救命之恩,嬴政此生来报。”他忽然作揖,认认真真的朝她拜了一拜。
“姐姐你回来了?”桃禾甜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怪不得这小子突然正经起来,原来是为了防止她在这偏院里受欺负。
“放心。”见几个仆从站的远,她也轻轻的回了一个礼,一脸我都懂的表情轻声逗他“先照顾好自己吧,小朋友。”
说完桃夭已经跑到眼前,她换上疏离的表情,转身跟着少女回了夕阳满地的院落,仿佛走进无尽的光华中,天上飞鸟倾斜而过,羽翼翩然。
男孩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倒数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敛目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