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井然的皇宫,心中感叹着现今宫廷内外互通消息极为便利,宫规形同虚设,收买太监、宫女易如反掌,可见皇家对于权力的掌控所剩无几。
潇春雪进了皇后寝宫,大礼跪拜。
皇后忙叫起身赐座,一脸慈笑对坐在一旁的贾元春道:“几年未见,你这妹妹出落得越发好了,真是花容月貌。听说这几年内务府进的头油脂粉配方都是她制的,蕙质兰心啊。”
“臣妾的妹妹,不过蒲柳之姿,皇后娘娘谬赞了。”贾元春谦逊回道。她只谦容貌,却不谈能力。
皇后笑意更深,召潇春雪上前,细细看过,又夸赞一番,才柔声问道:“你姐姐说,你有东西要交给本宫,是什么呀?”
潇春雪从怀中取出手书,双手呈于皇后。
皇后看后道:“薛家姑娘有心了,只是她一个年轻姑娘想接手薛家军粮生意,只怕不成,其他暂且不论。怎么能真照她所说自梳不嫁呢?以后岂不无人供奉香火?不成、不成的。”
“薛姐姐也是一心想着军粮要紧,又怕朝野非议,才如此想的,娘娘勿怪。”潇春雪低头,躬身道。
“本宫怎会因此见怪于她”皇后温和道:“你们年轻,想法难免有不周全之处,须知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人家。”
潇春雪强忍着白眼,面上恭恭敬敬,将手书双手接回,肃容回道:“是,多谢娘娘教诲,臣女谨记在心,回去定当转告薛家姐姐,共沐神恩。”
正说着,有宫人禀告陛下驾到。
潇春雪待要回避,皇后却道:“不必,你是元妃的妹妹,不算外人,随本宫一同接驾。”
“谢皇后娘娘抬爱,臣女的姐姐不过一妃嫔,臣女不敢妄自尊大,自当回避天颜。”潇春雪忙欠身推辞,态度极为诚恳。
皇后更是满意,执意拉她上前,潇春雪这才不得不从。
皇帝进来,众人行礼。
皇帝扶起皇后,走上高台,与皇后分东西落座,才对其他人挥手叫起赐座,众人起身落座。
不曾想众目睽睽之下,手书从潇春雪袖中掉落。
潇春雪忙跪下请罪道:“臣女失仪,请陛下降罪。”连带着贾元春也跟着跪下了。
皇帝问道:“这是?”
“这是元妃之妹,”皇后先说潇春雪,又指着地上的手书道:“那是方才她代薛家姑娘呈给我的手书,陛下来时,我刚交回给她,想是没有放好,小事一桩,还请陛下勿怪。”
“薛家?可是内务府负责平安州军粮的薛家吗?”皇帝问皇后道。
“正是。”
“呈上来,给朕瞧瞧。”今日早朝无其它事,倒是军粮供应权挣得不可开交,皇帝也是心烦,听说薛家遗孤上书,岂有不看之理?
自有内侍拾起手书,呈与皇帝。
皇帝看后,才叫潇春雪、贾元春起身。
接着,先与皇后感慨道:“薛父在世时曾与朕说过他那儿子天资有限,女儿较之乃兄,竟高过十倍,特令其读书识字,只可惜是个女儿家。如今看来,他这女儿确实有几分不俗,有见识,字也写的不错。”
又问潇春雪:“这是薛姑娘自愿的吗?”
“回陛下,”潇春雪拱手低眉道:“薛姐姐听闻薛大哥死于敌手,便说大战将至非常时期,贸然换掉军粮供应,只怕于战事不利。
薛大哥虽不在,可她仍在,她是薛家的女儿,是陛下的子民,岂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至少在此次大战时期,要保证军粮供给无忧。
只是她若以女子之身接掌薛家,只怕不成,所以薛姐姐愿永不嫁人为代价,换取此次接掌薛家。等大胜后,再从薛家旁系挑选孩童,过继给薛大哥,将来继承薛家。薛姐姐愿意教导侄子到成才为止。”
顾忌皇后在侧,潇春雪把最后那句:“请陛下成全。”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