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在潇春雪的笑声中连滚带爬,躲着房间一角,不由自主连连咳嗽,偏又害怕,想要忍住,难受的死去活来。
潇春雪笑够了,逼上前去,紧紧盯着赵姨娘双眼道:“你若想耍花招,可没人会信我打过你,懂吗?”
“懂,懂。”赵姨娘连连点头,生怕慢了一点就要挨打。
潇春雪耻笑一声道:“果然听不懂道理,挨顿打什么都懂了。”
说罢,带着赵平乐出门,命人将赵姨娘的心腹婆子捆了,她姐弟俩坐在院里审问。
那婆子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忙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潇春雪命待书录好口供一式两份,她看过无误后叫那婆子画押。
那婆子不会写字颤颤巍巍压了手印。
潇春雪将其中一份交给赵平乐道:“去找王爷,求王令出城捉拿马道婆,然后把她送到京兆尹衙门去。 ”
赵平乐面上不显,点头走了,却通过666不解问道:“何须如此麻烦,我直接抓她送官不就好了?”
“马道婆常出入权贵之家,贾宝玉是她干儿子,她都能为了五百两银子害贾宝玉性命。那么其他豪门世家的人呢?
这是一个邪术能杀人的世界,马道婆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这事贾府扛不住。你作为贾府公子,冒然揭开此事,是祸非福。只好借你哥的大旗用一用。”
说到这里,潇春雪忍不住叹息道:“也不知京兆尹有没有胆量,彻查此案。”
赵平乐想了想道:“从我的观察来看,恐怕很难,如今官官相护是朝中常态,且此事涉及内帷阴私,又有邪术害人加成,京兆尹衙门大约不会秉公执法。
姐姐,要不我把马道婆抓来,查清楚,再向京兆尹衙门提交证据,由不得他们不法办。”
“不妥,你没执法权,不可因官方不力,就擅自弄权。再者今日我们审出这些,不可能越过贾府诸人,一旦你抓了人,却不送官府,岂不是要提前暴露暗卫等事?
把马道婆抓到贾府来,就只能查她与赵姨娘合谋这一件事,一旦查实,估计马道婆很难走出贾府,那其他人家那些枉死的人,又该怎么讨回公道?
最重要的是,贾府一向信奉胳膊折进袖里,尽管此事骇人听闻,就算查实,我怕贾家也不会明面上处罚赵姨娘,倒很有可能把她关起来礼佛,或是暗中送她归西,总之不会依法处置。
甚至,因你也算是贾府的后起之秀,赵姨娘毕竟是你我生母,她害王熙凤、贾宝玉又是为你谋夺爵位,以为着咱俩的脸面为由,贾府应该更倾向隐瞒真相。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将来你真的在战场九死一生立下战功,进而拜将封侯,到时有人拿此事攻歼你,那可真是杀招。
还不如现在当断则断,有你我发觉首告,尤其你可以借由此事得个好名声。不过,风险并存,那些与马道婆有此瓜葛的人家,定要恨死咱们了。
先不管这些,无论如何第一步都该走司法程序。”
潇春雪一面和赵平乐说着话,一面叫人架着赵姨娘,捆了她心腹婆子,一起去见贾政。
贾政这几日精神紧绷,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就见潇春雪带着人浩浩荡荡来找他,再一看赵姨娘那般模样,更是惊讶,再一听潇春雪将事情讲清,人证物证俱在实在是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这事往小了说,是赵姨娘猪油蒙了心,只是她个人行为。
可往大了说,赵姨娘毕竟是贾政妾室,这就是二房谋夺长房爵位,又涉嫌邪术杀人,想想从古至今因巫蛊血流成河的例子还少吗?
一时间贾政汗如雨下,他心知事关重大,不敢擅自做主,忙带着潇春雪等人去见贾母。
贾母年事已高,为了王熙凤、贾宝玉苦熬几日,全凭一口气撑着,如今他二人好转,贾母的那口气不由松了,难免多睡了会,刚用完饭,正要打发人去王夫人处,隔着门问问情况。
就见鸳鸯面色有异,说是老爷、三姑娘带着赵姨娘来了。
贾母当下便觉得不好,忙将人叫了进来,听贾政说完事情经过,忙问潇春雪:“你抓了赵姨娘,那马道婆呢?”
贾政这才发现潇春雪方才并未提及,是否去找马道婆,也看向潇春雪。得知赵平乐已惊动北静王,去抓马道婆后,贾政尚未发话,贾母已然倒下。
众人乱作一团,贾政命人快去请大夫。
贾母缓了缓,还未说话,两行清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