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非要背《千字文》给你听,只好带他过来。”
“三姑姑喜欢听我背书。”贾兰板着小脸,认真解释道。
潇春雪闻言一笑,拿果子给贾兰道:“对,三姑姑最喜欢兰哥背书了,先吃个果子,吃完了背。”
贾兰乖乖接过果子,两手捧着,一口一口吃得香甜,并不叫人喂,也不用切成小块。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在贾兰朗朗背诵声中,潇春雪暗道纵观全书宁荣二府唯有贾兰才是最有可能金榜题名者,宝玉资质更好,可惜他志不在此。
贾兰天资不错,又有曾为国子监祭酒的外公,可以说是出身勋贵,清流有人,他又努力上进,闲暇还会练习骑射,若是好生培养、运作得当,位极人臣未尝不可,奈何贾兰还小,不然他与小乐一文一武还有什么可愁的。
一时间贾兰背完,小身体站得笔直,绷着小脸,一副不在意的小模样,可眼睛不自觉瞟向潇春雪,发动眼神攻击。
潇春雪没有让贾兰失望,大加赞赏一番,叫丫鬟们拿玩具陪贾兰到院子里玩。
李纨对此只是无奈,倒没有不满,虽然古代像贾政那样对待宝玉学业严苛才是慈父,才是长辈应有的表现,但是贾珠早逝,李纨唯有贾兰一子,且年纪尚幼,潇春雪作姑姑的夸奖几句不算大事,便由她们姑侄去了。
潇春雪不知李纨所想,她看了会快乐玩耍的贾兰,与李纨道:“兰哥天分这样好,虽未到进学的年纪,嫂子却可提前教兰哥读四书。”
李纨闻言,心下酸楚,哽咽道:“你大哥不在,我是没读过四书的,只好请太太外面找人来教。”
潇春雪一面心中暗骂明明李纨族中男女,无有不诵诗读书者。偏到李纨父亲李守中承继以来,说女儿无才便有德,只让李纨读些女四书、烈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认得几个字,记得这前朝几个贤女,只以纺绩井臼为要,真是不知所谓。一面安慰李纨道:“嫂子快别伤心,都是我的不是,想来大哥泉下有知也不愿嫂子自苦。”
慢慢劝下李纨后,潇春雪才道:“兰哥年幼,外面的先生还得慢慢寻摸,既要学问好,又要会教,否则就是白耽误了他。”
说到这里,潇春雪向李纨凑近了些,悄声道:“嫂子,我才想起,林姐姐是读过四书的,且林姑父中过探花,左右只是提前学,不如叫林姐姐教兰哥。”
“不妥,不妥”李纨断然否决道:“林妹妹身体不好,岂敢劳烦她。”
潇春雪笑道:“林姐姐身体不好,固然因为她有先天不足之症,据她说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
但我私心想着,她这病或许与思虑过重有关,无事便会多想,若是她教兰哥,有事做,那些杂七杂八的想头少了,说不得,对她的病有好处。”
李纨仍在犹豫,潇春雪便道:“此事,嫂子不要出面,我去与林姐姐提,若是她答应也就罢了。若是不答应,嫂子只当不知道,莫要为此伤了和气。”
李纨这才应下,又再三嘱咐莫要强求。
潇春雪当下便去荣庆堂与林黛玉说起此事,林黛玉不但愿意,甚至主动提出,此事不宜张扬,不好在她那教,得找个合适的地方。
“这也不难,如今我们姐妹三个住在一处,老太太特命大嫂陪伴照管,林姐姐既要教兰哥,只管来就是,只说找我们皮,谁还能说出去不成?”潇春雪笑呵呵道:“只有一件,二哥哥素来不喜这些,又是个说话不留神的,可不能叫他知道,万一哪天他说漏了嘴,他还不知道呢。”
林黛玉闻言,噗嗤一笑道:“你又编排他,看我不告诉他去。”
“去吧,我只不承认,看你怎么办。”
两人说笑一阵,潇春雪才辞了黛玉出来,只觉心中怒火冲天,究竟是什么将她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