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对哈雷的热乎劲儿持续高涨,霍念生不仅不阻止还惯着,甚至过出了家庭煮夫的气势。
霍振飞有时看不惯,还要说上两句,夫人劝他换一个角度想,至少说明他堂弟家庭和睦,有个正经过日子的样子,总比以前天天在夜总会花天酒地让人家登报好一点,睁只眼闭只眼,其他就别管那么多了。
倒是陈文港暑假陆续一直工作要做。
他已不在霍氏基金会任职,如之前商量过的,霍念生以私人名义创办了一只新的慈善基金会——只不过这辈子不再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取名“念港基金会”,办公地点设在老城区一栋民国小楼里,制定了规范的章程,并聘请了专职工作人员,工作就这么开展起
来。
这是只年轻的基金会,自成立后,没有通过媒体制造噱头,铺天盖地大肆宣传,只是默默开展项目,各项工作稳扎稳打,这两年才慢慢有一些知名度,但在外界评价相当正面。
陈文港进了红砖小楼,径直上去三楼,进去副秘书长办公室。
整个硕士期间,他都在这里工作,因为不是全职,最开始只是从普通职位做起,直到上个月才刚搬到这里。至于基金会命名渊源,由于本人没好意思宣扬,始终也没有明说。
至今大部分同事,只要没有特地问过,都还不知道基金会命名跟他有什么关系。
同事过来通知,说晚上有个酒局,政府代表和几个重点合作企业的老总都会出席。
陈文港说知道了。
自去年开始,基金会与政府福利局合作,开展智障人士就业志愿帮扶项目,一面资助特殊学校,一面与社会企业合作,牵线搭桥,帮助特教学校的学生找到合适的就业岗位。
席间谈得还算顺利,约定了签订劳动合同事项,但也免不了打官腔,攀关系,讲人情。
陈文港端着杯子,杯子里倒了点雪梨汁假装香槟,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对这种场面已不陌生,即便是公益项目,也少不了类似的麻烦又必不可少的“感情交流”
,人不能全凭自己喜欢做事,有时候是要忍一忍的。
这次不巧,遇到个喜欢端架子的老总,眼睛又尖,看出他端的是果汁。
对方当他是初出茅庐的学生,大概觉得他不懂人情世故,突然想教他做事,或者生意场上被追捧惯了,自觉没得到尊重,借故打趣,一阵起哄,仿佛他不喝一杯都下不来台。
陈文港懒得计较,换了香槟,配合地喝了一杯,就起身躲去了洗手间。
他弯腰洗了把脸,背后有人推门进来,却没再往里走,站了片刻,径直也过来洗手。
陈文港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那人是今晚出席的企业代表之一,他想了想,叫潘正阳。
刚刚互相递过名片,大阳实业集团的董事长。
跟另外两个大腹便便的企业老总比起来,潘正阳堪称年轻有为——三四十岁之间,身材保养得还可以,注重个人形象,名牌西装,皮鞋锃亮,头发也打理过,梳得油光水滑。
刚刚在席间,陈文港看到好几次他手腕上的劳力士,现在站着面对面,第一眼又很难忽略对方腰间的爱马仕腰带,刚刚在席间,听说这位还是单身,有人打趣他是钻石王老五。
陈文港跟他互相点了点头。
之后陈文港依然没回包厢,去了室外吸烟区,但没有抽烟,只是站在外面吹风。
过一会儿,身后再次有人推门,又是那位潘老板跟着出来,他是来正经抽烟的,拿出烟盒,盒身上全是外文,倒出一支衔在嘴里,又掏出明晃晃的金属打火机。
他抬头看了陈文港一眼,却问:“不介意吧?”
陈文港示意头上吸烟区的牌子,请他自便。
潘正阳点着了火,自己抽了一口,又让陈文港,但是被拒绝了。
他笑着问:“不会抽烟?还是出来躲酒的?真的不来一支?”
陈文港客客气气地婉拒:“已经戒了。”
潘正阳打量他一番,笑道:“那看不出来,深藏不漏呀。”
陈文港真的像个学生似的,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没什么深藏不漏,都是青春期的时候不懂事,瞒着家长偷偷抽的,后来感觉没什么意思,也就不碰了。”
说完不等潘正阳再开口,他便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