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过什么。倒是霍美洁总是唉声叹气,当舅母似乎觉得自己好心被当了驴肝肺,这件事她是越想越不平的。
她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就算没能端平每碗水,也自认尽到了照顾孩子的责任。没有让谁缺什么少
什么吧?她怎么会想到,丈夫的外甥在背后偷偷戳自己的脊梁骨?
每天饭桌上郑茂勋和郑宝秋听母亲抱怨,也不知说什么好,都是尽快吃完下线。牧清反而不在家,那日凌晨被郑秉义叫去谈话之后,他就趁天不亮出了门,没再回来。林伯似乎跟他还有联络,私下告诉陈文港,说他住在附近的酒店里,避一避风头。是在过了差不多一周之后,牧清突然悄无声息回了郑宅。
他谁也没惊动,多半是林伯开的门,晚上九点多钟的实话敲响陈文港卧室的门。陈文港一开门就看到对方冷漠的表情,他说:“我也要搬出去了。”陈文港愣了愣,把透明胶带放到一边:“你已经跟义父说了?”
"当然说了。”牧清冲他冷淡地笑,“你觉得我还在家里住得下去吗?"一时相顾无言,陈文港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起来,这次不是来打探的熟人,是上次孟老的女儿。对方抱歉地解释最近忙,他定制的戒指工期要推迟。
陈文港宽容地回了一句“没关系”,然后抬头,牧清仍在门口杵着。
他是想不明白的:“有一件事我真的很迷惑,是不是真的有命运一说,不然为什么偏偏你那么好命?好像你从来就没有跌到谷底的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有人站出来护着你,遇到什么麻烦都能有人帮你解决。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点我不否认。但我真的对你造成过什么伤害吗?没有。因为所有人都在保护你。看,现在倒是有人为了你,把我整得这么惨。"
陈文港觉得有点可笑:"人言可畏,不能叫没有伤害。你住的地方找好了吗?"说到这个,牧清盯着他:"舅舅给了你一套房子,你倒是收得心安理得。
"陈文港没回答他,不过这也不是秘密。
他要离家,郑秉义承诺给他一个住处,算是仁至义尽,家里人人都是知道的。但原本是套普通的民宅,前两天曹律师来办过户手续,突然改成了一套别墅区的联排。
好像原本正对养子失望,被这么一闹,突然又想起他隐忍懂事识大体的好来。牧清说:“就是你这幅嘴脸,明明占尽便宜,还好像全天下数你清高的样子。”陈文港倒笑了:“错了,我没觉得我清高。”
他关门送客:“与人为善,与己为善,不如你做个好人,世界可能会善待你一点。”剩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二天早上,牧清终于出现在餐桌上。
霍美洁怨气未消,见了正主,免不了一顿指桑骂槐。
他只是低着头,仍是以前默默无闻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郑太太看了不免更来气,被郑秉义制止了,面容威严,吃完就放下碗筷回了书房。早餐后大少爷跟二少爷都要去公司。
林伯重新拿了几个打包用的箱子进屋。
陈文港慢慢走到牧清的房间门口,听到他在里面把透明胶带扯得撕啦响。郑宝秋心有戚戚地跟过来,在后头悄声道:“真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发展。”
“什么样的发展?”陈文港也压低声音。
“你们俩竟然都搬出去了,当然我是说,你是自己想走的,他是被扫地出门,天差地别。”“别乱用成语。”陈文港说,“不会扫地出门的,不然你爸爸的面子往哪放?”
“以前我讲他坏话,你还叫我别乱说。结果跟他比才是小巫见大巫哦,现在你还不让我放开说?那我没什么话好讲了。"
郑宝秋做了个赌气的表情。陈文港笑着拍了一下她肩膀。
她又问:“学校里议论纷纷的,你说他还好不好意思回去上课?”
陈文港说:"当然要上的。总不能因为这个,毕业证都不要了。"
前世处境颠倒,是他被千夫所指,走到哪背后都是流言蜚语,不也熬过来了。
风声过了十天半个月,慢慢小了一点。
戚同舟已经接受了自己识人不明的事实。
反应过来以后,牧清的行径自然令他感到欺骗和利用,但整件
事戚同舟越想越过意不去,尤其对陈文港。但陈文港许久不来学校,他惦记着找对方说点什么,始终没能开得了口。
李院长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来帮忙福利院整理一些图书,戚同舟同意了。到了以后换鞋进门,反而意外撞见陈文港正带一帮小孩对照画册做手工。
他们拿空牛奶盒改成小房子,围裙上涂满了颜料,霍念生竟然也在,优哉游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椅子低矮,他支着膝盖,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同样系着涂满颜料的围裙。
戚同舟站在门口,匪夷所思地愣了半天。
萝卜头成群围在桌边,清脆的声音问:“陈老师身上怎么有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