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烬蹙眉,思索片刻后,质疑拾弦:“你想诱我入魔,特地来离间我和神族?”
凭拾弦的智商,怕是想不到这个妙计,杀烬猜测:“震临教你的?”
拾弦:“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的确看见了你的未来。”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因为我看见自己死在你剑下,备受打击,不想提此事。今日我才知道窥命之术的限制,杀烬大神,也许你的那场占卜被人做了手脚。”
“不可能!”杀烬挥手打翻棋盘,棋子滚得到处都是,杀烬直立起身,逼视拾弦:“占卜一事,自几万年前一直持续至今,从未出错;再说问天殿上,众目睽睽,谁能做手脚?”
他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翻江倒海的心绪:“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诱我入魔,与你同流合污,只有那样,你才有安然离开神界的可能。”
凭拾弦自己,绝无可能孤身离开神界,她虽当下无事,但不过是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丢命。
拾弦不想和他争辩,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入魔,在我看见的未来,未曾见你入魔。”
拾弦看见的东西有限,当日她见到了自己的未来,注意力全放在那上面;其他画面,被拾弦忽略了。
拾弦目光悲愤:“杀烬大神,我只说我知道的,也许,你陷入了一场阴谋。”
杀烬冷笑,不肯相信对方:“你说你为我窥命,那你还看见了什么?”
拾弦:“我看见你斩杀青龙,其余的,多是打坐修行的画面,偶尔也见你飞在云端,唯一的大事,就是见你杀了我。”
杀烬字字铿锵:“百年前,沉寂的上古神兽青龙苏醒,却沾染了混沌瘴气,肆虐三界,我孤身斩杀青龙,天下皆知;我要杀你,也早早放出了话……你要让我信服,至少得说出一两样只有我知道的事情。”
拾弦哑口,她的确没看见杀烬的私密事。
杀烬猛甩衣袖,嘲讽道:“就你这智商,再加上震临,也别想在我身上动心思。”
拾弦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声音低了下去:“杀烬大神,真的要在这里呆满一百零八年?甘心让丹田破碎,失去修为,以后做个闲神?”
拾弦觉得心疼。
“哪怕是修为不在,我也不会入魔。”杀烬态度坚定,他站得笔直,满身高傲,“我是神,天地孕育的神,不会自甘堕落。”
神的繁衍,除了男女生子,还有一种特殊的存在,即:天生之神。杀烬的诞生,据说在神族的灵山中忽然出现了奇异的光芒,数月后光芒之中诞生了一个婴儿,即是杀烬。
从那簇光芒出现的那一刻起,神族就等待着他的降生,杀烬自幼享受着整个神族的崇敬与膜拜,他也要担起神的责任与荣光。
拾弦轻声问:“神这个身份,对你来说比命更重要吗?”
“是的。”两个字掷地有声。
拾弦只觉得鼻翼酸涩:“你看不上魔族?”
“对,”杀烬承认,“一个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种族,一个血脉里受到诅咒的种族,我宁死也不会加入。”
天地之间,以神为尊,人族追随神族,而魔族受着血脉诅咒,只能栖息在黑暗寒冷的幽冥极地,一旦出界,就会遭到人神两族的追杀。
“你身上流淌着神的血液,却没有珍视神的身份。”对此,杀烬十分不解:“为什么你不在乎自己是人、是神,还是魔?就算你在人间长大,也该信奉神族。”
拾弦无奈地笑笑,因为,我既不是人,也不是神,更不是你所见的魔,我的灵魂是另一个物种。是以拾弦不存在种族偏见,神的高贵,人的平庸,魔的卑下,在她看来荒谬可笑。
拾弦行走世间,只求无愧于心。
她还想劝,杀烬却示意她住口:“你不必再费唇舌,另外,你事事听从震临安排,当心自己被他算计。”
拾弦叹气,今天来找你,真不是算计你,更不是震临的阴谋。
杀烬:“震临的封印,你不该去动,若他得了自由,你于他就成了累赘,他必然会丢下你,偷偷离开神界。以他一个魔王的能耐,离开神界尚有几分胜算;但带着你,绝对不可能成功。”
拾弦不是不懂,她和震临是互相依存、互相利用的关系:“今日神兵来过,他暂时回到画里了。”
杀烬:“嗯。”
离开山洞,拾弦回到屋内,站在窗口对月惆怅。
针对杀烬的这场阴谋,到底是谁主使呢?大祭司定在其中,那日大祭司并没有使用窥命之术,而是用了其他术法,让问天石上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画面。
拾弦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身边,只有震临能够为她解惑。拾弦来到书架前,从一堆画卷中找出封印着震临的法器。
“你说,除了大祭司,还会有谁意图陷害杀烬?”拾弦把事情告诉震临后,问出心中疑惑。
震临:“除掉杀烬,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