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便放弃了,正视她道:“再给我讲讲吧。”
仙界万里无云,司锦靠在窗台上,当自己在说书,把所有她觉得好玩的事儿分享给她。
原身貌似尤爱听她与异性的互动交流,眼睛眨都不眨。
甘愿耽误修炼时间,已是破天荒的行径了,
司锦啜了口水,于她来说,她何尝不算在无形复盘了一把,反思自己一路走来有多荒谬。
知道全部倾诉完,原身似有所想,而后负手走来,扳过司锦的下巴,仔细端详,
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毛的毛流和眼睫毛的长短都无差别。
司锦不觉反常,反倒新奇的很,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正观察自己,像在照镜子。她眯眼笑,吐了舌头出来,让她瞧个仔细。
原身被她的鬼脸一吓,松了手,说道:“半分淑媛的腔调都无,莫非你在那些郎君面前亦是如此?”
“哪有啊,逗你玩的。”司锦滚进床里侧,“我跟他们不熟。”
言外之意,她和她很熟。原身想当然的作如此想,可不奈司锦脑回路简单:“跟他们又没熟到一定程度,我还是识大体的。”
原身说道:“不会跟那位妖族郎君这样?”
她也跟卫修珩耍赖过,他有时讽刺她,有时纵容她,具体情形早忘了。
司锦回答得模棱两可:“可能……会吧。”
原身淡淡看了她一眼,她莫名有些心虚。
“修心法了,耽误这么久。原身捻好手势,将将闭眼,司锦一骨碌滚下来:“带我一个,我也要学。”
她什么都想学,无论好的坏的,先装到脑子里在说。
原身扔来一套竹简,言简意赅:“背。”
心法不比剑法需要彻底领悟,而是纯纯的背诵,在静心的过程中体会灵力,达到境界提升。
司锦接来一看,上头的口诀皆是没接触过的,她大喜,继续发挥过目不忘的能力。
她深知自己会回到上一个世界,心心念念的火锅都没吃呢,总有离开的一天,故而分外珍惜在万延宗的有限时间。
心法尚可自己领悟,剑法则离不开剑这个道具。她俩错峰练习,原身修心法时会把惊霜借给她,她便舞着剑,把禁术和宗门里的功法从头到尾复习一遍。
她已经把能讲的故事全讲完了,没素材可讲了。十七年的人生听起来好像很长,但实际讲述起来短得可怜。
原身无疑是个严格的老师,像永远不会累一样的,借了很多典籍回来,天黑后检查她的功课,有一丝不对的地方都要指出来,容不得错漏。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长了同样一张脸,所有的长处皆要拥有,但凡是她会的,司锦定也得会。”
司锦没事干就恶补知识,宛如日日夜夜在单练加练,变成魂了亦不放过。
这种日子就比上高中好了一点点,她想念起妖界的小点心了。
她不排斥忙碌的训练,但将至原身晚课回来的点,依旧心存紧张,怕自己做得不好。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又聊起在妖界的见闻,当做放松。恰讲到自己欲与卫修珩煮火锅,却流了一屁股血晕倒了,原身猛地站起,似乎想到了什么极重要的事。
她话也不说,直接掉头,司锦奇道:“哎?怎么了嘛?”
原身顿住,说道:“你想跟蛇族的郎君交好,顶好再新学一本经法,否则有你好受的。”她推门而入,声音融进御剑的尾光中,“我去给你找。”
司锦一头雾水,但奈何她知识比她渊博,指不定知晓什么内情。
可她只是跟蛇族打交道罢了,何来好受不好受一说?
原身拿来一整卷素女经后,司锦好像悟出来了。
“虽然按照你家乡的律法,你尚未到婚嫁年龄,但终有那天。”她像叮嘱妹子一样,将素女经摊平在石头茶几上,“妖族结构与人不同,尤其是蛇族。我经历特殊,年幼时耳濡目染了些,所以提前预知于你,早做准备。”
司锦视线飘到卷轴上,还没读完一排字,脸皮就红透了。
她想起来了,蛇跟其他动物的独特之处。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节告诉她!
“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素女经?”
她借来的确实是典籍,只不过是性学典籍。司锦后知后觉她误会他们了,一时间结巴了:“我,我不是,我没有!我不需要这个!”
“大惊小怪。”原身面瘫如常,手旁堆砌的书卷与她出尘外表格格不入,“早学晚学都要学,你自己都乐意学习。再说,天下知识无三六九等,若稀里糊涂过了那天,受伤的只有你自己。”
理是这个理,但司锦还是接受不了这档子事被摊开来讲,转眼间原身敲了敲台面,像布置作业,吐出的话残忍无比:“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