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瑜早年也算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南涡村的村人于她有恩,孙婆和巧姑让她照顾司锦时她一口答应,当初只当司锦是寻常人家的寻常姑娘,可接触下来,她的举止可万分不像寻常姑娘。
她身法便不像一般散修,而是自成招式,行云流水,因此,王瑜经常猜测她是哪个世家的女子,有这般法力,飞升也指日可待了吧?
早就飞升过又遭贬谪的司锦没她这么多弯弯绕,既甩开了谭远生,便听着她的话乖巧点头;“我记住了。”
匪徒横行,才会有悬赏令的诞生。仙法崛起,官家才逐渐落寞,看来混沌大陆自有一套法则,而其中繁琐,也是她往后花了好几年才尽数领悟的。
“卫道友借你那么多钱,你准备怎么还?”王瑜问到关键问题,司锦闻言,眼神飘忽不到两秒,她便像电波传达到了似的说中她想法,“先前听你说要挣灵石,你想学江湖刺客,去接悬赏?”
司锦没有否认:“倒也不全是......”
她还未强化能力,清阳经尚在微弱阶段,不将体内的杂气浊气处理好,发挥不了实力。
她已经决定剔除万延宗功法了,好一本邪气禁术,天底下肯定没第二个人有体质承载,不好好修炼多可惜。
王瑜挠着头,她已为卫道友借给她的巨额金钱给震惊到一次,现下为难起来,她铭记答应司锦的事,那便是要为她寻住处。这本是小事一桩,可她心怀当刺客挣灵石的大志,且还欠了巨额债,为她考虑,只能......
她上下扫着司锦,相信自己真的只是为她考虑。
真的只是为她考虑……
“你愿意来我家的产业吗?”她小心问道,“有个挂名,做事多少比孤身一人方便。”
她有点心虚,司锦却没品出来,满心满眼的:还有这种好事?!
好事当前,司锦紧咬住了不松口,说道:“愿意的,我来我来。”答应完了,她微微歪头,似有疑惑,睁着大眼,“王姐姐家的是哪种产业?”
王瑜外向热情,确有几分生意人的影子,她思忖着会是些买卖生意,而自己恰恰理科好,算术不在话下。
王瑜眼神躲闪,嘟囔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她像觉得不妥,再加一句:“若是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司锦何时见过这样的她?只当她还在低调着,笑了笑:“大陵城里我也只熟识得你了,还能去哪呢?”
王瑜脑中浮现出一句年轻人就是好骗,吞了吞口水,说道:“随我来。”
......
兜兜转转走了不知多久,天色转深,两边林立起红色灯笼,司锦已隐隐约约察觉不对,王瑜走至一处牌坊前,松松肩膀,以主人姿态迈着四方步进去。
如果她穿男装的话,这么走应当会很帅,司锦没来由地想。
甫一进,浓浓的胭脂水粉味扑面而来,明亮的光线下她一时间睁不开眼。珠帘翠响,香风扑绕,司锦顿失方向,只得紧跟着在前开路的王瑜。
耳畔此起彼伏地响起用各种声调喊的“东家”,不断有柔若无骨的手往司锦身上摸,她晕晕乎乎的,王瑜这厮开的也是个产业,就见不得人了些,是个皮肉产业,难怪她说起自家时支支吾吾。
王瑜扶着摇摇晃晃的她上楼,上了精漆的檀木扶手摸着油润光滑,脚下楼梯反射着灯光,流淌不定。轻纱从上垂到下,透过看对面人影朦胧,整座楼阁鲜艳绚丽得如同仙境。
她敲开一扇门:“阿兄,我带了朋友来。”
这一声,把司锦惊得当场清醒,恍然想起混战结束后谭远生唤王瑜的那句称谓,他叫的,明明是跟一楼那些姑娘一样,叫她“东家”。
王瑜是秦楼老板,她兄长亦是,与她眉目间有六分相似的男子扣上眼前的茶箱,起身看向司锦时眼前一亮,笑容更深:“家妹跟我传过信,之前便听说姑娘大名,如今一见,方觉惊艳。”
自己真不是误入虎口的肥羊?司锦嫣笑之余不乏警惕,孙婆临行前的叮嘱果真没错,跟别人乱走没好果子吃,到了秦楼楚馆这种灰色地带,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王允奚看出她的戒备,忙安抚道:“不用担心,来即是客,晚些我们一同用饭,瑜儿有事要讲,姑娘也能把难处诉求告知我们,好帮你想想法子。”
司锦应下,她身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初期得多仰仗他们这群老油条似的人。
他大手一挥,爽快订了大陵城中最好的酒楼,隐约奏着丝竹之声的包间将三人聚下,透过半开放的围栏可见湖上星光点点。
几盘小菜先上了来,王瑜喝口水,杯盏一放,开口:“今晨遇到了匪帮,无人出手,恰是小锦路见不平,摆平危机。”
王允奚赞赏之色愈深,司锦没想她第一句话便是夸她,噎了一记,连声道:“不不不,倒也不全是靠我。”
王瑜才不管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