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灵珑说的气话,哪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再也没碰上她,原因是灵珑去了蓝蝶衣府上。
事后,穆绍庭悔得大腿都拍烂了。都怪自己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当众羞辱了姑娘。
仔细回想,跟萧青玦亲密接触的女子定然不是灵珑,衣裳相似,但那女子分明没有戴嵌着玉猪龙的璎珞圈,这不正是一个破绽。
另外,凭自己对灵珑的了解,她也算知道轻重的人。
但即使如此,穆绍庭还是不希望灵珑跟萧青玦有太多接触,哪怕是保持距离的接触,也不行。
眼见着好些日子不见灵珑从蓝蝶衣宅上回来,穆绍庭自顾自想:你以为躲在蓝蝶衣那里,我就没办法了?
带着清安县的土特产,什么椒盐冬笋片、蜜煎梅子、腊猪蹄、毛豆腐……,全是他搜罗的下里巴人之物,穆绍庭这就再次登了蓝宅大门。
毕竟上次送的大礼,蓝蝶衣重新退了回来,这次登门,总不能空手去。
蓝蝶衣京中宅第不大,但被回廊、花石、矮墙隔得曲折幽深,穆绍庭一路走到大厅,都不见灵珑的身影。
自然,她若是有心躲在这里,他穆绍庭总不至于“清洗”蓝宅吧。
从蓝宅出来,吉祥问穆绍庭:“少爷,怎么你不提寻灵珑姑娘的事?你来蓝宅不正是见灵珑姑娘的吗?”
“蓝蝶衣心知肚明,只是不提,我提出来有何意义。反正让姑娘知道我在寻她,此行目的也就达到了。”
待穆绍庭走后,蓝蝶衣这才对着一扇八尺紫檀螺钿屏风,轻笑道:“出来吧,人都走了。”
屏风后,襦裙飘飘的灵珑有些羞涩地走了出来。
“珑儿,你跟姑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蓝蝶衣亲热地挽着灵珑的手臂,邀她坐在椅榻上。
正是思绪纷乱,灵珑才避而不见。如今蓝蝶衣问自己的心意,灵珑真不知道如何作答。
“一切还是等我寻回记忆再计较吧。”灵珑轻轻说道。
蓝蝶衣笑道:“若是一辈子都记不起来,岂不是一辈子不婚不嫁。”
灵珑羞红了脸,不作声。
蓝蝶衣拍了拍灵珑手劝道:“我看这穆绍庭对你到底是有几分真心,虽说是外乡人,但家世门第人品在京中公子哥中算是拔尖的,长相倒也同你般配,关键并无一般纨绔的恶劣习气。”
“姑姑,如今我真不愿意想这些,兰伯又没寻到,眼下,我只想把青宣玉厨经营好。”
“此话不错,只是你也别躲着他,该面对不还得面对,我倒不觉得他是蛮不讲理的人。”
灵珑心想,若是姑姑见到自己手臂上的烙印,断不会如此说了。
※
从蓝蝶衣府上出来,穆绍庭让吉祥赶紧去青宣玉厨帮忙,自己则坐上来时的马车,准备直接去大理寺处理公事。
精巧的车厢里面照例点着熏香,车马摇晃中,穆绍庭背靠绸垫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多久,聆得外边依旧人声鼎沸,但是那种莺莺燕燕的拉扯声。
穆绍庭猛地一睁眼,头脑昏涨、口舌干燥,胸口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赶紧掀开车帘,发现马车正停在挂着一溜儿红灯笼的巷子里,车夫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中了什么迷魂药一类的东西,正茫然间,炽热的手臂上贴过一只冰凉凉的手,眼前有红色的影子在晃,呼吸间,全是窒息的脂粉香。
那红衣女子怯生生喊了一声:“公子。”
虽是看不清面孔,他听着倒像是柳琴儿那蠢女子。
莫非——
心头一明,许多事瞬间理清。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他一鼓作气甩开女子,跃上马车,弯腰从靴套里抽出匕首,咬牙往那马臀上一扎。
受惊的马儿一阵嘶鸣,将车驾带出了巷子。
萧青玦赶了上来,望着马车远去,恶狠狠地对柳琴儿说道:“你怎么就让他走了,他中的可是春情香。”
“我害怕公子。”身着透身纱衣的柳琴儿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早知你如此无用,我就该换人的。”萧青玦呸了一口,心有不甘。
那马车横冲直撞,亏得穆绍庭死命抓着缰绳,专往那人少的地方走。
马跑了一阵,渐渐停下来,穆绍庭误打误撞来到了青宣玉厨隔壁的巷子,他想起青宣玉厨三个院子都放着水缸,这中毒的身子被冷水一浸,怕是会舒服很多。
正巧灵珑也在青宣玉厨,其实这几日夜里,她都在青宣玉厨为第二日准备些食材。
正在厨灶间忙碌,却听隔壁院子的窸窣声,她只觉得大约是车夫在关院门。
提着一盏灯笼,来到隔壁“青螺山”的院子,隐隐见到新置办的黄铜大水缸跟前有一个人。
“谁——”灵珑紧张地问道,却听得那人声音熟悉。
灯笼一照,是穆绍庭挂着豆大汗珠的侧脸。
灵珑好心上前过问,却被穆绍庭粗鲁地一推。
“你自去,休来管我。”
看着穆绍庭窝在水缸一角,浑身发抖,灵珑疑心他是寒症复发。
索性放下灯笼,来扶穆绍庭。
“大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