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别人骂自己的父亲,苏寒铮却惊讶发现自己内心竟然古井无波。
曾经,他可是听不得任何人诋毁自己父亲。
如今,真是物是人非呐。
苏寒铮摇摇头,将三姨娘留下,不想再去听这两人互相揭短。
反正,苏护安在他心里已经没有曾经的光辉形象。
现在就算坍塌的再严重,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接受。
苏护安命人把三姨娘的嘴捂住,免得说出更多不堪入耳的话语,又望着大儿子离去的潇洒背影,他握了握拳,叫住儿子。
“铮儿…”
苏寒铮脚步一顿,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苏护安主动开口。
苏护安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这就是默认三姨娘嘴里说的话了。
苏寒铮觉得有些恶心,淡淡应了声,正准备走,又听苏护安道:“不要告诉你娘好吗?”
一向强硬的苏护安竟然会说出有几分低声下气的话。
苏寒铮却已经无所谓这些,“三姨娘抓捕一事闹的这么大,就算我不告诉娘亲,她也肯定能知道。”
“您若是有什么想跟娘亲解释的,就自己去说吧,我不做传话筒。”
说完这话,苏寒铮利落离开,来到母亲住的荔香园。
苏夫人见着儿子头发还泛着湿气,一摸湿漉漉的,忍不住皱了眉:“你爹那个老混蛋是不是又拿茶水泼你了?”
苏寒铮接过侍女递来的干爽帕子,自顾自擦着头发,听到母亲这么问他,愣了愣,手上动作不停:“嗯,是他泼的,娘怎么知道?”
“万一是儿子调皮,路上去哪儿做了坏事把头发打湿也不是不可能。”
苏夫人拿起一条干爽帕子走到儿子跟前,心疼抚摸儿子眉眼,待触到那个红肿的掌印时,低声叹气,“你那个混蛋父亲,如今岁数越大,越是忘了本分,脾气暴虐的很,瞧瞧,我儿子一张多漂亮的脸,怎么被打成这样。”
苏寒铮笑着拍拍母亲手背,眼中有些担忧,“这无妨,父亲恼羞成怒,只因为我抓住了辽国奸细,多少让我有些震惊。”
“三姨娘是辽国奸细这事儿,别说你爹,我都震惊了,往日看她是个懂事胆小不闹腾的,如今没想到她才是苏家最大的祸患。”
苏夫人擦着儿子头发,心有余悸道:“好在,这事儿被严严实实的捂在苏家,若是传出来,圣上只怕是立马就能对苏家下手,这可是好大的好机会。”
苏寒铮也凝重着神色:“父亲明知对方身份有异,偏偏还要养虎为患,也是不知道如何说他是好,只希望父亲迷途知返,趁早解决了三姨娘,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你父亲他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断送自己的前程,所以你放心,我们之后,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三姨娘了。”
苏夫人话语有些苦涩,“唇亡齿寒,也不知道我们如何过日子。”
“娘,别去烦恼那些,妹妹给我送来密信,十一月十八日她要与李世兴成亲,邀请我们过去。”
苏夫人听到这话,微微蹙眉,“倒不是我不喜欢你说的那个李世兴,只是想问问,这嫁妆聘礼可有准备好?问亲这个流程也不曾有,是否太敷衍了些。”
苏寒铮把住母亲肩膀,把她按在黄粱雕花梨花木椅上,才笑道:“本来就没有打大操大办,要那么多流程做什么?平端惹人烦了。”
苏夫人很不认可:“这虽然一套流程下来繁琐,但是是能显现你妹妹的尊贵以及男方的重视,如今不清不楚的嫁了,以后落的多少闲话!”
“这话倒也不假,只是如今情况母亲也知道,父亲一心想用妹妹去攀高枝,知道妹妹在丰平县就逼着她回汴京,在这么下去,妹妹迟早会和李世兴分开。”
苏夫人听到这话,有些心疼自己命运多舛的女儿,眼眶微微湿润,“我苦命的儿嘞,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爹!”
“娘亲先别闹,不如这样。咱们等十月的时候,去丰平县考察考察你的准女婿,若是您觉得可以,才让妹妹与他成亲。”
苏夫人睁着一双和小郡主一模一样的狗狗眼,三十几岁的妇人成熟风韵毕露无疑。
听到这话,顿时高兴起来,“善!”
她本来心中就打鼓。
把女儿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这不就跟开盲盒一个道理,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
何况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她许久没有见到女儿,实在想念。
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看女儿。
得知二人要去丰平县找小郡主,苏护安愤怒的很,匆匆赶来,大声道:“不许去!让她在丰平县自生自灭!”
苏夫人见着苏护安,有些不喜,皱了皱眉,直接道:“我与我儿子商量着要去见我女儿,关你什么事?你还管起我来了?”
如今苏夫人说话可是腰杆挺直。
原因是她娘家兄弟连着升官,如今已经是天子近臣。
虽然论实权比不过雄州知州,但是论地位比苏护安高许多。
有娘家兄弟作靠山,加上女儿的事,被混蛋丈夫气到模糊,苏夫人决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