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在村子里过得也挺舒服,我就不跟着你去拖你的后腿了。”
虎妮儿听到这话眼眶晶莹,吸了吸鼻涕扑进父亲怀里,还像以前那般对着父亲撒娇,“爹,我知道了,但你不是拖累,我一定会努力挣钱,让你早点过上挥金如土的生活。”
这大抵是天下儿女共有的想法。
恨不得自己多赚点,再多赚点。
曾经儿女踩在父母肩膀上,见识到更高远的世界。
等到他们有能力的时候,便也会如父母那般,托起身躯日益瘦弱的父母,让他们见识到更广袤的天空。
虎妮儿父亲乐呵呵的拍了拍女儿肩膀,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这都不算什么事儿,只是你如今岁数也大了,还是该留心一个好人家,总不能这辈子都不嫁人吧。”
虎妮儿听到这话有些来气,脚一跺,瞪着老爹,“爹,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要是遇不到自己喜欢的,我就不嫁了行不行!”
虎妮儿父亲安抚地拍拍女儿,苦口婆心道:“老头子不是催着你嫁人,如今岁数上来了,我也不知道能陪你几年,以后难不成真要看你孤家寡人?”
“我就是到了天上,我想起来我也难过。”
还没等他说完,虎妮儿已然眼眶晶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李世兴注意到了这边情况,高声叫他们:“虎妮儿——该走了,我估计县衙里的公文都堆成山了!”
虎妮儿听到李世兴叫她,忙擦了把泪再抱了下自己父亲,依依不舍道:“放心吧,爹我自有安排,不会叫你放心不下的。”
“哎好。”听到女儿这样说,虎妮儿父亲忙不迭点头。
虎妮儿匆匆忙忙上车,直到帘子落下,她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悲苦,痛哭出声。
这一哭把李世兴吓得够呛。
他小心翼翼的递了一方帕子给虎妮儿,“虎叔又说啥你不乐意听的东西了?怎么哭成这样啊?快别哭了,擦擦泪吧。”
否则他实在想不明白。
究竟有什么情况能让铁骨铮铮的虎妮儿哭成这样?
虎妮儿接过帕子一边擦一边抽泣,鼻头红红,“我只是一想到我爹陪不了我几年,我就很难过,他催着我嫁人,也只是怕我在他走了之后日子过得孤单寂寞。”
“并不是认为泼出去的女儿就是嫁出去的水,我爹是真真爱护我。”
李世兴听到这话,默了默,低声道:“放心吧,虎叔身强力壮,肯定长命百岁。”
虎妮儿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在与李世兴说父母这样敏感的话,她有些自责。
“抱歉,我一时情急忘了你…”
李世兴释怀的笑笑,“这倒无妨,函数也不是说不得的事情,你若难过就哭一场吧,哭完了继续做老板娘。”
虎妮儿被他这话逗笑了,抽了抽鼻子,不自觉的也停止了哭泣,掀起帘子望向了村口。
村口父亲的身影还站在那儿,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父亲高大的身躯渐渐的缩成小小的一点,虎妮儿眼里有着眷恋,后背靠在马车壁上,“也不知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如今虎妮儿也很忙。
一来要管摊子,二来时不时的还要帮李世兴一些忙。
“放心吧,想回来的话叫人陪你回来就行。”
李世兴先是安抚她,眼底又有凝重地抹不开的黑,“只是如今原始村也不安全,这辽国奸细,真是无孔不入,我这几日查探也没查出其他人有什么不对,总是心里有些不安。”
虎妮儿也同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轻轻一叹,“如今二叔卧床不起,村里能管事的人越来越少,再这么发展下去,生成内部就要土崩瓦解。”
李世兴摇摇头:“如今我将梅娘留在村子里,让她替我看着村子。”
虎妮儿这才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今日马车上没见着梅娘,只是她一个外来人,万一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可咋整?”
“她的命握在我手上,她不敢不听我的,何况我也只是让她维护村里的安全,其余的事情不许她多管。”
虎妮儿听出来李世兴话语里的潜台词。
其实留梅娘在村里,更大的可能性是为了那二百九十八位女工的安全。
如今就算罪犯被惩治,但也难保不会有蠢蠢欲动的人,想要更进一步。
要知道人的劣根性无穷无尽。
根本想象不到一个前一秒和蔼慈祥的村民,下一秒会做出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一点李世兴应该深有体会。
那个在他记忆里一向温和的,对他也算不错的二叔,如今狰狞的犹如地狱恶鬼。
李世兴只要踏进他的房门一步,二是就会拼尽全力将这此生最恶毒的词汇说出,指着天地诅咒李世兴。
时间久了,李世兴想要去看二叔的心也淡了。
他拜托了其他村民照顾二叔,二叔在村里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大家很乐意照顾他。
只是如今的二叔与温和慈祥却搭不上边,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个人,那些老年人卧病在床的坏脾气他全都有,甚至还将屎尿乱涂乱抹。
搞得照顾他的人苦不堪言。
李世兴无奈,只得多